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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聽到嗎?醫生說你需要運動運動。&rdo;遲遲幫媽媽重新梳頭,關掉已經結束了新聞節目的電視,陪她坐在床上玩簡單的四塊拼圖,&ldo;媽媽,我現在有點懷念以前家裡的錢花不完的時候了。&rdo;
飽漢不知餓漢飢,有錢揮霍的時候覺得錢不算什麼,因為不知道缺錢的難處。當年她跟江馥蘭大吵,不想走母親安排好的路,也是覺得這種一廂情願的安排就為了繼續賺錢、不要過苦日子,實在充滿了銅臭,一點也不照顧她的感受。她要去做她想做的事。聽說她很小時就去世的爸爸曾是中醫院的醫生,她出於一種特殊的孺慕之思抱定了學醫的志向;她的成績考不進臨床醫學,那就學個護理,當護士也是一樣。
難道工薪族就不能過好日子了嗎?可她還是太天真了,沒想到她們這孤兒寡母的,竟然經不起一點生活的變故。
媽媽以前風光的時候也跟風加入過城中最好的健身俱樂部,但一次也沒去過,因為太忙沒有時間。可現在有時間了,真的要健身幫助康復的時候,她們連辦身卡的錢也拿不出來。
江馥蘭不說話,手裡的四塊拼圖總是拼不對。她生病後一星期說的話可能還沒她以前一上午說的多,雖然明知是大腦功能衰退的結果,可這種沉默還是彷彿母女間成敗的分曉。
遲遲想多賺點錢,可寫文的回報又慢又不確定,要隨時照顧媽媽又沒有什麼像樣的兼職能做。她想著要不開個淘寶店算了,固定的時間進貨,平時在家守著電腦發貨就行,不過賣什麼是個問題,首期進貨資金也是問題。
哎,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真是幹什麼都繞不開一個錢字。
江馥蘭終於把四塊拼圖拼好了,這也是她記憶障礙康復訓練的一部分。遲遲突然想到,她以前那個廠是做服飾配件的,最後資金鍊斷裂急於去收貨款的時候,有些做服裝的客戶一下子付不出那麼多錢來,就用存貨抵債,也就是各種外套、牛仔褲,大箱大箱都堆在倉庫裡。
公司破產的時候,這些庫存什麼的都處理得亂七八糟,也不知道這會兒還在不在?
如果在就好了,進貨的錢就可以省了。
江馥蘭如果神智清醒,這些事兒不用記都清清楚楚印在她腦海里,現在病了,就只能聯絡她的老部下問問情況。
遲遲也是個說幹就乾的性子,從江馥蘭手機通訊錄裡翻出幾個名字。這些都是她從小叫叔叔伯伯的熟人了,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就在電話裡說明瞭意圖。
那些存貨居然都還在!
當初管庫存的王叔說,當時廠子發不出錢了,江馥蘭用那些貨給員工抵工資,很多人沒去領,那些衣服就堆在庫房裡。他不知道怎麼處理,後來聽到江馥蘭被捕,也有點心灰意冷,覺得扔了又可惜,就把東西拉到他一個朋友在郊區空置的車庫去了。
她要的話,可以自己去拿,反正現在也沒有人要了。只是隔了年也不知還能不能穿。
遲遲很興奮,第二天一早就坐車趕到王叔說的那個車庫去。王叔和他的朋友夫婦給她開了門,貨物比她想像的還多,就是面上積了好多灰,一翻就揚起塵來嗆得人直咳嗽。
遲遲灰頭土臉地翻了半天,發現主要是男裝和各式各樣的牛仔褲。這也好,男人對衣服潮流沒有那麼敏感,年前的衣服也能賣。
最後她在三位叔伯阿姨的幫助下,每樣挑了一件,用繩子捆好拎在手裡。郊區是遠了點,她路上坐車就花了一個鐘頭,要是她自己有車就好了,可以多帶點樣品回去研究研究。
接到鍾允的電話時,她剛抱著衣服上了公交車。
&ldo;你在哪兒呢?&rdo;他開門見山,&ldo;我們今天有個v的拍攝現場,在雲山影視基地,你要不要來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