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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琪呀唐琪!哼,你親口說要跟我同來南方,又說你要在這兒做護士,供我讀大學,你說得好甜蜜好動聽!結果呢,你曾親口告訴過我你已不再伴舞,只在舞廳駐歌能餬口就好了,為何又重新伴舞,而且還當選什麼歌后和鬼舞后‐‐唐琪呀唐琪,你真是哄騙我的話說盡,傷害我的事做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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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得堅強硬朗了。我不再思念唐琪。
我早就應該如此,我已經是二十三歲的大男人了。
四十八
我把一萬塊錢寄給賀蒙。他去年已在軍校畢業,目前,正在一個部隊中見習。他回信來了,他已知道了賀大哥被捕的事,他說他即將見習期滿,已經決定參加遠徵軍到印緬殺敵,替賀大哥報仇;錢,他只留下兩千,八千元退還回來,他說他在軍中一切都由國家供給,而我還有一年大學要讀,所以錢還是留給我用。
我給賀蒙的信上,沒有提到表姊已經訂婚,我不願賀大哥的不幸音訊之外,再多給他增加惆悵‐‐我想,他會對表姊一直念念不忘的。
不久,賀蒙便到了重慶。我們曾有一整天的歡聚。翌日,他便隨部隊開赴昆明,轉赴印緬。
賀蒙出國遠徵以後,我感到寂寞極了,空虛極了。在重慶,在四川,在整個的大後方,我再沒有一個比他更親的人了。
這時節,我覺出了最低領袖與鄭美莊給予我的友情,異常珍貴。
我用姑父給我劃撥來的錢;買了一些襯衣、背心、襪子,給自己用,另外買了兩套尺碼不同的中山服,兩雙皮鞋,和最低領袖分用,他雖然不是戰區學生,可是家境貧寒,一向和我的&ldo;生活水平&rdo;差不多。我也給鄭美莊買了禮品,她不需要衣物,我送給她的是許多本有價值的書籍。
我又自動地,拿出一部分錢借給幾個非常窘迫的戰區同學。
賀大哥被捕的事,一直使我精神沮喪,我時常想到:友誼至高無上,錢算得了什麼?在能力所及,我應該幫助一些清寒同學。
可是,沒想到,我這麼一點點心意,竟觸惹起陰\家擬定了一個惡狠的攻擊我的計劃。
一開始,我只是聽到有人講我發了財,或是講鄭美莊送給了我一大堆錢,再不就是說學校當局與政府當局因為我上次制壓學潮有功,按月送我一筆津貼‐‐
三年來我一直窮慣了,突然換了新&ldo;行頭&rdo;,並且還替同學換了新&ldo;行頭&rdo;,甚而還向外&ldo;放帳&rdo;,難怪會有多事的人花費無聊的心思去猜想我的&ldo;經濟來源&rdo;了。我沒有興致去和這批人一一解說:&ldo;這是我姑父的血汗錢,千辛萬苦劃撥來的!&rdo;我不屑和這些人打交道,我知道自從上次學潮事件平息以後,同學中增加了許多對我友好的人,也增加了不少對我嫉恨的人。後一批人在大宿舍裡就曾經冷諷熱嘲地說過:
&ldo;喂,老兄,咱們可沒有資格談戀愛呀,咱們的肩膀裡開不出子彈來呀!&rdo;
&ldo;對呀,格老子泡女人我也沒得份呀,我的屁股是完整的呀,不像人家曾經被槍子兒穿過兩個洞呀!&rdo;
每次我都裝著沒聽見,我覺得我應該容忍下來。幾位喜歡打抱不平的同學,幾次為此要和那批人動武;可是,我反而加以勸阻。我已再三想過,我總不能做一個自前線退伍下來,卻在後方把拳頭在自己同胞身上亂揮的人。
可是,陰\家會把別人的容忍視為怯弱。他們終於向我放射更毒的冷箭。
學校裡,一連發生了許多竊案:同學們的鋼筆、字典、書籍、毛衣、西裝、手錶、手電、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