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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那時候下了決心:若能平安回京,好好兒地過日子,要對得起妻子,更要對得起襲朗。
怎麼會不知道,襲朗每每看到他自斟自飲時,總是眼神黯然,心裡怕是比他還難受。
再往後的歸程中,他發現自己已經在放下寧元娘。
是那種心甘情願地放下。
以前就知道,不該再想起寧家元娘,若想起,便是誰都對不起。
是,他的安危與她無關,她的悲喜也與他無關。只偏生不能剋制。
有時候,不甘比情殤還磨人。
那樣的錯失,實在是讓他不甘,讓他惱火自己。
可到底還是放下了,想起她的時候越來越少。
要一個男人承認對另一個男人甘拜下風,是永無可能的事。但是,若要比誰對寧元娘更好更痴心,他承認自己不如蔣修染。
蔣修染起先是很可能成為睿王左膀右臂的人,後來站隊到了太子那邊,並與蔣家鬧翻,外人不清楚,他卻看得清楚。蔣修染是為了寧元娘少一些負擔,讓她不會為了寧家、襲家排斥她,從而自一開始就斬斷那根姻緣線。
是,處境不同,所以做派不同。但他終究不是蔣修染。他的親人一再阻撓而他後知後覺優柔寡斷的時候,便已註定了他的錯失。
當初如果再勇敢一些,再決絕一些,結果會有所不同。但他沒有,除了自己,誰都不能怨怪。
——想通了,便是這樣。
只是錯失,不是誰輸給誰。兒女情長以輸贏來下定論的話,是對每個局中人的不尊重。
遐想間,錢友蘭轉回來,笑道:“娘說讓你先用飯,聽明日再過來看看。”隨後便吩咐丫鬟將飯菜擺到床榻上,不想他下地折騰。
秦明宇卻起身下地,“你用過飯沒有?”說著凝了她一眼,見她面色有些憔悴,眼下有暗影,便又加一句,“一起吃。”
錢友蘭愣了愣,隨即笑著點頭,輕聲說好。
186|秦明宇錢友蘭二三事(下)
安靜的氛圍下,秦明宇和錢友蘭相對而坐,靜靜地吃完飯。
錢友蘭命人請的大夫來了,為秦明宇重新換藥。隨後,他轉去洗漱更衣。回到寢室的時候,她已親手幫他重新鋪床。
“六爺早些歇息,妾身歇在暖閣,有事喚一聲即可。”錢友蘭這樣說著的時候,稍稍有點兒窘迫。自他回來到現在,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對他連該講的禮數、該有的稱謂都忘了。
“也好。”秦明宇頷首微笑,“你好生歇息。”
錢友蘭稱是去了暖閣。
翌日一早,兩個人一同去給秦夫人請安。
秦夫人看著秦明宇那撇小鬍子皺眉,“你好生打理儀容,不修邊幅的像什麼樣子?”
“這不是還沒顧上麼?”秦明宇摸著鬍子笑道,“回去就剃掉。”
“這還差不多。”秦夫人滿意地笑了笑,隨後起身,“一起去給你祖父請安吧,老人家記掛著你,得了空再與我說話。”
夫妻兩個同聲稱是,去了老太爺房裡,行禮之後,秦夫人與錢友蘭知道祖孫兩個必然有一番長談,坐了片刻,便先行起身道辭。
錢友蘭一如往常,先去花廳示下,隨後回到房裡做針線。她最擅長的是針線和算術,這段日子都在忙著給寒哥兒做小衣服——老太爺很喜歡那孩子,她也是。那樣一個活潑可愛的小人精,又有誰能不喜歡?
那邊的老太爺則正在詢問秦明宇:“是太子要你走這一趟的?”
“是,也不是。”秦明宇如實道,“我從少鋒口中得知太子斟酌人選的時候,知道我也在其中,便去向太子請命。”
“哦?”老太爺微微揚眉。
秦明宇一笑,細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