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2/5 頁)
漆清亮的眼。
一路行車至京城,除卻間或和宵兒說說話,我和裴衍禎二人不甚交談,偶爾一兩句話也不過是——
“妙兒。”
“嗯”
“我記得這些點心你最喜歡,可要嚐嚐?”
“不餓。”
“身上涼嗎?”
“不冷”
簡短生疏至極。即便簡單至此的一字兩字,他得了之後嘴尾總要微微翹起,眼中漾起一層柔柔的光輝,叫我看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能側開臉不去瞧他。
入京之後,我便被他安置進了王府之中。
至此,我方才知曉為何從未聽聞坊間有任何關於攝政王失明的蜚短流長,因為知悉此事的人本就無幾,除卻日日近身伺候之人。然而,真正能夠得近其身的又有幾何?且都是經過嚴苛訓練,嘴比蚌嚴的家僕屬下,王爺在外露面本不多,露面之時左右簇擁一言一行眼光流轉毫無破綻,竟叫外人全然察覺不出。
若非親見,我亦不能置信,住了數日,始知他溫文的面孔下除卻滿腹城府計算之外,還有怎樣的爭強好勝與固執嚴律。
他看不見,卻從不願假他人之手為其做任何貼身小事,洗臉更衣用膳,事必躬親。
第一次用晚飯時,下人利落地一下布上二十餘道菜,我本以為定有個脾女為他佈菜,然而,出乎意料,他竟是自己夾菜,動作雖慢卻精準無誤,那稍稍慢了些的動作讓他做來反倒愈發顯得優雅矜貴。
幾頓飯下來,我才發現原來這些菜的排布位置次序皆是固定,他早已熟穩記牢,故而即便看不見,亦能夾得到,只是筷著雖能準確入盤,卻不能保證夾到的是什麼,譬如薑絲燉雞,一筷入內,有時夾到的是雞絲,有時夾到的卻是薑絲,冷不丁嗆得他眉頭一蹙。
幸得他不是極重口欲之人,對吃無甚挑剔,只要不是油膩肥厚的大肉,他皆吃得。廚子自是曉得他的口味,菜色以清炒清蒸為主,只在我面前放了許多紅燒的肉菜。有道菜卻是每日必放在宵兒面前的右離不開個魚字。這恰恰是宵兒的罩門,或是清蒸酬魚,或是西湖醋魚,抑或是松鼠妒魚,左宵兒頂是討厭吃魚,裴衍禎卻不喜他挑食的習性,日日必有一餐帶魚的菜,也不強硬逼著宵兒吃,什麼,若是不吃,他面上若無其事地雲淡風輕無晚飯可吃,直到次日晚飯才讓進食。就讓僕從們這麼放在他面前,宵少L 若吃,他不說.亦無半句嚴厲責罵之詞,只是到了晚上宵兒便無飯可吃,直到次日晚飯才讓進食。
我看了之後,眉頭大皺,心中甚是難過。原來我不在的兩年裡,他便是如此對待宵兒的,宵兒從小乖巧懂事,過去在沈家,大家疼惜還來不及,何曾勉強他做過任何事情?
除卻不吃魚,宵兒是個無可挑剔的孩子,從不像其他孩子一般淘氣驕縱叫人操心,反而有時過於敏聰穎,貼心到叫人憐惜他的早熟。
餓在兒身,痛在母心。
昨日夜裡宵兒因堅決不肯吃那紅燒鱖魚,照例又被罷免了兩餐,直到今日傍晚,裴衍禎才讓婢女去領宵兒來吃飯。我瞧在眼中,雖氣極,卻也不想與他多理論都下去,只在僕從佈菜時都下去,由我親自一道道菜擺上桌面。
裴衍禎照例待聽見我吃下第一口飯後方才落著,但見他提起筷子就近夾了一道眼前的菜,一旁婢女看著似乎十分著急,近乎要出聲,被我挑起眼尾眼風一掃,便乖覺地低頭閉上了口。
裴衍禎自然地將那筷菜送入口中,不待須臾,眉尖便整了起來,放下筷子,修長的眉微蹙稍抬起,不待詢問責難,一旁伺候的隨從已然齊齊跪下。
我看了看那碗油汪汪,顫抖著喜慶醬油色的東坡肉,淡然道:“是我擺的菜,多吃些肉才好”說罷,便又往他碗中添了塊肥膩的肘子肉。
不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