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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放下肉,手還未縮回卻被他一下握在了手心,當著這許多僕從丫鬢,當著宵兒我一時有些著惱,用力往回掙了掙,他也不強拉著,只用拇指輕輕在我手心親暱地來回摩挲了兩下便放開我,我收回手,只當若無其事,心中卻惱,抬頭卻見他“望”著我,面色柔和眷戀,眉梢泛起隱隱受寵若驚一般的喜悅。
“妙兒說好便自然是好的。”
言畢,他再次舉著,面不改色地將那些肥肉吃了下去,非但眉頭不皺一下,還還在間隙中溫柔地將“目光”投在我身上。
我本欲替宵兒教訓他,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宵兒不愛吃魚便同他不喜油膩是同樣的道理,不想一頓飯下來,他非但吃得順暢,還甚是舒心愉悅,我適才替他夾肉的動作似乎一下下如撥雲見日般心情大好。飯畢後起身臨去,他還在桌下悄悄捉住了我的手,不待我推拒快速地撤開,讓我更添幾分懊惱。
宵兒倒是觸類旁通學得快,第二日午飯,我剛坐下,便赫然瞧見裴衍禎面前擺著一道鯽魚 而常放在他面前的一道素菜卻換到了宵兒面前。我一時愕然,忽然記起宵兒似乎早到了一會兒,定是他給換過來的。
只是這魚… …
還未來得及阻止,裴衍禎已然嚥下,臉色隨之微微一變,似被馬蜂的尾針輕輕一蟄,鯽魚多刺,不知是不是被魚刺給扎到了。
“你… … ”我脫口撥出,轉身便想喚丫髻去端醋來化,轉念一想,卻對自己下意識對他這麼上心感到憋氣,便硬生生將口邊的話嚥了回去。
一旁婢女趕忙上來就要將那鯽魚撤下,卻被他給攔下了,另一個隨從見狀上前欲幫他將刺挑出,卻在觸及裴衍禎忽然涼下的面色時駭然一震,退了下去。
見他又夾了一筷魚放入口中,細細用舌撇出魚刺後方才將肉吃下,我這才發現他好強到近乎偏執,任何來自他人憐他雙目失明給予的幫助都會叫他厭煩強硬地拒絕。
雖可用舌剔刺,但螂魚非但刺多且橫斜繁複大小不均,口中柔軟難免總會給扎到,我實在看不下他那般逞強,便輕輕夾了魚肉在碗中剔去大部分刺後再輕輕放回盤中靠近他的方向,他若要吃肯定是就近取。
誰知他不過將將吃了兩口之後,便放下筷子,“啪”的輕輕一聲,眉梢微挑,面色一放,涼涼: “是誰把刺挑了?”
左右一時寂寂無聲,無人敢言。
聽得無人回話承認,但見他眉峰旋即凝起,唇邊勾起個淡笑,似帶陰風,就在我以為這是他發怒的前兆之時,那眉又慢慢展了開,臉上竟泛起一層薄薄的淡粉色,似彆扭似窘迫似竊喜。那奧妙的神色轉瞬即逝,須臾便見他恢復和風細雨的面色,不再深究,重又若無其事地端起碗繼續吃,見他這般陰晴不定我不免瞠目。
其後幾日,那魚皆放在了裴衍禎面前,不是螂魚便是草魚抑或是昂刺魚,皆是多刺之魚,我心中奇怪,明明沒有看見宵兒動過手腳… … 出於仁道之心,我只得似上回一般悄悄幫他把刺剔了。他雖吃得神色有些奇異奧妙,卻也不再計較究竟為何魚肉無刺。
第四十九章 CHAPTER 49 月夜影?驚魂夢?
更深露重夜闌人靜,恍惚入夢之際,背後有人悄然躺下貓兒一半無聲無息,我卻一下子醒了,但覺那人輕輕替我掖了掖被角,另一隻手在絲被下試探一般蜻蜓點水地撫了撫我的手背;見我沒有動作,方才小心翼翼地慢慢將修長的手指插入我的指縫之間,與我十指相扣手心相接握牢。
這並非第一次,自我入王府之後夜夜如此。他總在我入睡後悄悄地進來,從身後虛虛地摟著我,只要我一翻身,他便迅速地放開,待以為我熟睡之後又輕輕地抱著我,有時我頻繁他便不敢抱我,只輕柔地握著我的手,或是觸著我的手背,有時甚至僅搭在我的一根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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