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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我們喊住大叔!」
「我有鑰匙。」單知非動都沒動,聲音在黑暗裡浮起來。
張近微愣了片刻,彷彿在消化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等樓下聲音似乎沒了,她一個激靈,真的有點急了,皺眉說:
「那我們……」
「我們說幾句話。」單知非拎著小巧的手提袋,遞給她,那裡面裝著他現在自己在用的lriver,價格不菲,但這筆錢是靠他理財賺取。
可這回,張近微沒接,那隻袋子就那麼停在半空,單知非輕輕抖動了下,發出窸窣聲:
「給你的。」
這兩天,張近微其實慎重思考了很多。她發現,自己總是情不自禁去想單知非,他的成績、家庭、甚至……女朋友。她處于越想越絕望的狀態,跌到谷底:
人家保送清北了,而我在做什麼?犯花痴嗎?他無意間的一些舉動,就讓自己那點少女心思泛濫成災,耽誤了高考,她能承受起這樣的後果?
一想到前途,單知非就變成了一種永恆的失落,張近微絕對絕對不允許自己變成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允許自己在危險的懸崖邊暈眩。
「我不要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張近微很壓抑地拒絕說,她聲音冷淡,那種低氣壓顯而易見。
單知非手臂垂落,他沉默瞬間,恢復成平日裡冷清客氣的模樣,語氣也很淡:
「我剛才說錯話了?」
張近微怔住。
她默默搖頭。
「我上次說錯話了?」單知非再開口,已經完全是解題的口氣。
張近微下意識攥了攥校服,又一次倉皇搖頭。
她覺得胸口憋悶極了,這回,搶先主動說:
「別問了,我想好好學習,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我們根本不熟,你給我那麼多資料,還有那個播放器原來那麼貴,你這樣做我覺得我接受不了了……」說著說著,很快語無倫次,張近微都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
單知非很有耐心,在確定她一時間沒話說了後,慢慢開口:
「所以,是覺得我打擾了你?如果是這樣,我很抱歉。至於你後面那些話,我大膽猜測下,可能你也清楚自己很漂亮,我肯定是因為這個想追你。也許吧,你之前因為外貌飽受被無數男生追求的折磨,而你只想好好學習。」
他說的足夠慢,慢到每一個字清清楚楚真的讓張近微飽受折磨,她慌亂無比,脫口而出打斷他,「沒,我從沒有你說的那些想法,你相信我。」
因為著急解釋,她眼淚亂閃,像墨藍夜色下海面上的星,溫柔而動盪。
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她狼狽時,總有點遺世獨立又無辜的感覺,單知非看著她美麗的臉,輕易想起颱風中蘭花飄搖一類的意象。
其實,來之前,他想好要問她幾個問題。比如,準備報考哪所大學什麼專業,喜歡北京嗎?再比如,資料上有沒有看不明白的地方;播放器裡他下載了些音樂,沒刪除,不知道她都聽什麼。
他住過校,清楚從晚自習下課到寢室熄燈有四十分鐘的時間。他準備佔用她二十分鐘的時間,再回宿舍,收拾久不住的床鋪。
校園裡沒什麼絕對可靠的地方,教學樓最安全,而且人站在黑暗中,視覺能融化一部分白晝的拘束。他什麼都算的很細緻,唯獨沒算到張近微拒絕要播放器,出爾反爾。
「下去吧。」他拿出手機,照亮樓梯,「我沒有要追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繼續產生這種錯覺。」
張近微騰下臉炸了,她愣了兩秒鐘,鋪天蓋地而來的是一種劇烈想哭的衝動。有太多說不清的為什麼,好像一本書剛翻到扉頁就寫上了結局。
她揣著個句號,默默跟他下到了一樓。單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