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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她不好的意思。恰恰相反,顧錚很遺憾,遺憾那人終究不是他。
既得利益者看什麼都有功利性,以至於招惹她,也像是滿足自己過剩的勝負欲,以及那點可笑的自尊。覺得她需要拯救,而佈施的人,也只能是他。
直到後來,到了這個不尷不尬的年紀,開始返璞歸真了,倒發現她竟是生命裡最純粹的一抹痕跡。
不十全十美,但瑕不掩瑜。
顧錚告訴她,昭昭,看到你比從前快樂無疑是勸退我的第一動機。否則,我想找回你,想方設法也能辦到。
那是另一齣戲碼了。梁昭笑答,陰陽謀和明暗搶那是小說電影裡才有的,而我們普通人,得個在酸甜苦辣裡共進退的正好就夠了。
婚姻裡能做到兩心相知,比什麼都重要。
「所以,顧岐安是這個正好?」顧錚顯然不服,他何德何能?
「啊,你要問他何德何能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而,他這人在我眼裡有一籮筐缺點,乃至通俗意義上,才幹也好謀略也罷都比不過你。」
但是,「我自己也是啊。」
什麼鍋配什麼蓋,一物降一物。
30+的梁昭已然不再墊著腳看月亮,知道它再大再皎潔,也只分給天下三分而已。
只要你知足,那三分就滿;
不知,山外還有山,月外也還有月,貪念無窮盡。
「顧總,無論如何相逢一場,知遇之恩,終身莫逆。我祝你前程遠大,萬事勝意。」
彼此記憶猶新的八個字,當年昭昭決心離開,顧錚就是如此祝願她的。
現在她如法還給他,兩清了。
電話結束通話不到半秒,又嗡嗡作響起來。手機反扣在檯面上打旋的頻率彷彿在昭示那頭的急切或者憤怒,果不其然,是顧岐安,問她大晚上和誰煲電話粥,煲了二十分鐘不止!
梁昭正在7-11,要了瓶涼茶坐在窗邊解酒,「說出來你會生氣的答案,乾脆不說了。」
這不說跟說沒差呀。他聽完啪地掛了。
少頃,又打回來,查崗般地問她,都聊了什麼?
梁昭才不要告訴他,是在你的競爭對手前美言了你幾句,這個人不經誇,輕易就會膨脹的。
她岔開話題,「我後天就要回上海啦顧先生。」
「呵,你回上海與我何干?」
說歸說,還是即刻問她,飛機或高鐵?幾點到?東西多不多,多的話先打包寄點回來……
「嗯?不是說和你無關?」
顧某人沉默良久,「……一秒前,一秒前的你和我無關。」
梁昭笑得差點嗆住了,說醫生掐秒都這麼精準是嘛,張口就來。
顧岐安大言不慚,是啊,他們用國際讀秒法,讀完1001就算一秒。說著再聊回他來電的真正意圖,「我績效要加薪了,月初發了篇論文,也小賺了一筆。今年過年應該是個豐年,終獎比去年多不少。」
委實匯報般的口吻。
梁昭忽而油然地感慨,感慨他幸好當年從了醫,沒有襲父親的資本行當。一個人的天性有基因使然,但後天補丁無疑更重要。
聽著他在對面絮絮叨叨地說,她終於領會到,他比顧錚值當在哪。值當在有顆甘於煙火氣的凡心,在那份骨子裡的歸宿感,在這個燈火闌珊的寒夜,迢迢千里,會下意識問她,
冷不冷……
「顧岐安,你現在好像有點向譚主任靠攏的潛質了。」
有人因她的打斷施法愣了好久神,「誇我呢?」
「沒有。謝絕驕傲,你還早得很!」
時下已是深冬,對話到這裡,窗外簌簌地落起小雨。燈光在風裡像一處黯黯的爐火,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