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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近微聽到這話時,耳朵根滾燙,在老師交待一句「先安心考試」後,倉促逃離辦公室。
臨到點了,來的不是數學老師,而是一個高高的少年。
教室轟的炸了鍋,大家紛紛把頭從桌上厚厚的資料書中抬起來。
「李老師臨時有事,我替他。」單知非簡單解釋,他只是淡淡掃了一圈這個普通理科班的學生們,自認言盡於此。
保送大神日子通常會很快活,普通學子難免會這麼想。偶爾犧牲精神上來,回到學校,幫老師出出題,輔導下同學,不至於和母校感情這麼早疏遠,也是不錯的選擇。
很顯然,卷子是單知非出的,很叼,非常有新意,一看就不知道在考什麼。
學生們的興奮很快被挫敗取代,尤其張近微,她覺得試卷相當陌生,很多題目,好像老熟人分明在哪裡見過,卻死活想不起來。
她梳著乾淨馬尾,沒劉海兒,多餘的碎發被黑色的小卡子整整齊齊鉗制住了。一緊張,挺秀的鼻端就會沁出細密汗珠,她無意識地看了看講臺後的男生,單知非在翻書,不知看的什麼。
反正他不會看高中教科書了。
他怎麼什麼都會?他是去清華呢還是去北大?也許會出國……張近微驚覺自己這會兒居然還有功夫遐想,她十分自責,作為懲罰,張近微拿筆尖扎了下自己手背。
即便如此,她有個習慣,哪怕題目不會也要寫的滿滿的,萬一呢,也許能多給兩分?張近微再一次抱著這樣的僥倖,她字跡清秀,在一片哀鴻遍野聲中最後一個戀戀不捨交了試卷。
第一排有人伸頭探看,瞥到試捲上密密麻麻的一片,頓時起敬,以為近微是學霸,繼而用一種羨慕又複雜的眼神瞧了瞧她。
單知非閒閒地拈起這張試卷,他人站著,鶴立雞群一般,在掃了幾眼試卷後,有一種瞭然的玩味,不過這種表情只是一閃而過,誰也沒捕捉到。
「張……近微?」他忽然念出她的名字,很奇怪,在「張」後稍停頓了,顯得「近微」兩字莫名親暱。
「到!」張近微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像面對老師,惹得大家鬨堂大笑。她聽到後排的男生認出她,聲音在嘈雜裡清晰冒頭:「原來一(12)班的班花」。
單知非手指修長,很骨感,手背上的青色血管隱然可見,薄薄的試卷在他手裡顯得格外可悲:
「你後面兩道大題全是錯的,有些公式,好像是你自己發明的,我建議不會做不要這樣處理,很浪費老師的時間。」
張近微窘迫至極,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單知非似乎沒有察覺這刺痛了她的自尊,由點及面,順便提醒所有人不要不會做的題目瞎寫一通,還要老師一題題看,看完才發現全是錯的。
浪費別人的時間,這樣很不道德,這是單知非的行事準則。
所以,他不喜歡給過分愚蠢的同學講題目。
最後兩道大題,一題14分,一題16分,班裡做出的寥寥,單知非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提供不同解題思路供大家討論,看著別人恍然大悟的臉,張近微還是聽得懵懵懂懂,她沒消化。
好在,單知非沒那麼高冷,很體貼地問了三遍還有沒有沒聽懂的。前兩次,張近微的手混在稀稀疏疏的同學裡,最後一次,她猶豫著把那隻本要舉起的手縮了回去,因為,放眼望去再沒人舉手了。
「張近微,你聽懂了嗎?」單知非十分自然地點到她。
張近微撒謊時尤其心虛,她目光躲閃,眼皮垂著點頭。
感謝天,感謝地,單知非沒有興趣花時間來證明或者是戳穿她在撒謊。男生粉筆一丟,準確無誤投進粉筆盒,他捲起試卷,夾在腋下,抱著自己的書離開教室。
張近微嚥了下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