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出使(第1/5 頁)
寒冬臘月,千里跋涉,於大多數朝臣而言並非什麼好差事,故而出使草原之事壓根不存在什麼激烈競爭,朝廷百官依舊是各司其職,只待上面的大佬安排出使人選。
謝拾算是其中唯一一個例外。
他主動上書請纓,欲加入出使隊伍,只求隨行草原,不求任何職權。
天子與幾位閣老都吃了一驚。
雖說準備對謝拾這個人才加以培養提拔,但出使草原顯然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
為此,李岱甚至特意將這個最看重的學生私下叫來談話,他坦誠相告:“以你近日表現,本已有資格輪值誥敕房,你可知道這是多少翰林官夢寐以求之事?一旦隨行出使,費時費力,歸來未必有此機遇。”
他此番可謂掏心掏肺,苦口婆心。希望勸得謝拾回心轉意,待在翰林院中,安安心心接受培養不好嗎?何必出京浪費時間!
……輪值誥敕房?!
謝拾心頭一震,目露驚詫。
內閣有三間小樓,內閣大學士的辦公場所居中,東樓為誥敕房,西樓為制敕房。其中,西制誥房“掌書制敕、詔書、誥命、冊表、寶文、玉牒、講章、碑額、題奏、揭帖等文書和王府冊符底簿”,而東誥敕房“掌書辦文官誥敕,翻譯敕書及外國文書、揭貼、兵部紀功、勘合底簿”。編制雖然不在內閣,卻稱得上是內閣掾屬。
入值誥敕房,意味著能在內閣大學士手下近距離觀摩一項項朝廷政策的誕生,接觸到大齊最新動態,一旦表現入了諸位內閣閣老的法眼,還怕沒有“進步”的機會?
相較於出使草原,入值誥敕房的差事當真是許多人求都求不來的香餑餑。若非謝拾一連串的表現令天子和閣老都大感驚喜,只論資歷的話,此等美差萬萬輪不到他!
謝拾暗暗思忖,想來最大的原因還是此番獻策有功,儘管因御前失禮而被罰俸三月,本該有的獎賞亦被“功過相抵”,但這番功勞並未輕易抹消,故而才讓他有機會越過一眾資深者先入值誥敕房。倘若按部就班,他少說也得在史館中再待幾年。
一念及此,謝拾不由意動。
倘若順坡下驢,接受李閣老的勸告,他無疑能以更快的速度在仕途上高歌猛進。說不定能沿著前輩們的路徑一路步入內閣。到那個地步,自然能隨他心意改造人間。
意動過後,謝拾卻並未改變主意。
待在京城中步步高昇非他所願。倘若不曾見識真正的人間是何模樣,又何談改變?
深思過後,謝拾下定決心。
他起身一揖,對李岱行了大禮:“陛下與諸位閣老之厚愛,下官銘感五內。”
這句話是以朝廷官員、翰林院修撰的身份說的,下一句話卻是弟子對老師的口吻。
“恩師容稟,弟子少時便心慕薛帥風姿,亦對四海邊關心嚮往之。欲治天下者,豈能對天下一無所知?虜賊狡詐,縱然一時和議,將來必有反覆。弟子有心平虜,卻不瞭解草原諸部,所謂平
虜之策豈非紙上談兵?輕則受人恥笑,重則殆誤大事!()”
言下之意就是堅持要出使草原了。
李岱見狀,輕嘆一聲。既有失望又有欣慰。既然勸不住謝拾,他也不想強來。
謝拾如今不過十八歲的年齡,再怎麼穩重的年輕人都有出去見識世界的心思,李岱昔日年輕時也不願意按部就班接受師長的提攜,頗有自己闖蕩一番的豪情,哪怕後來回首多走了彎路,也不曾後悔≈ap;hellip;≈ap;hellip;他不禁一笑,很快便說服了自己:也罷,年輕人氣盛,想去就去罷,就算耽誤幾年,也耽誤得起。誰不是磕磕碰碰走過來的呢?
於是,謝拾順利加入使節團名單。
雖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