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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儼垂著手，任憑透明的糖紙被陽光照得發亮：&ldo;他怎麼說？&rdo;

豆芽搖頭晃腦地賣關子：&ldo;他說……&rdo;

&ldo;嗯？&rdo;嚴儼略略彎下腰。

跟魏遲一樣喜歡眼珠子四處亂飄的小鬼&ldo;嘻嘻&rdo;地笑，拉過嚴儼的手，強自把糖塞進他的手掌心：&ldo;甜的。跟昨晚一樣甜。&rdo;

他眨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好奇發問：&ldo;嚴哥，什麼意思啊？&rdo;

&ldo;轟‐‐&rdo;地一聲，嚴儼整個從眉毛尖紅到腳底板：&ldo;胡、胡說……&rdo;

豆芽早跑遠了，似乎又想起什麼，箍著牙套的小鬼一路後退一路興奮地把臉漲得通紅：&ldo;嚴哥、嚴哥，我贏過魏哥了！山脊賽車，我超他的車，一個車身……&rdo;

一個遊戲而已，他高高舉著臂膀驕傲得像是贏了全世界。

那邊店裡旋風般衝出一道身影，衝著豆芽的方向揚著拳頭破口大罵：&ldo;小鬼！廢話那麼多幹嘛！死回去上課去！&rdo;

午後金色的陽光裡，套著寬大校服的少年抱著肚子笑得哈哈哈，頂著一頭亂髮的年輕男子哇哇大叫跳腳不迭，橫七豎八的發梢生氣盎然地在光影裡跳躍，毫無形象可言。

嚴儼望著眼前的他，剝開糖紙，緩緩把糖含進嘴裡。

甜的，恰如魏遲所言。

於是嚴儼開口：&ldo;魏遲。&rdo;

魏遲含笑回頭：&ldo;嗯？&rdo;

他不帥，他沒錢，他吊兒郎當劣跡斑斑，社群門口曬太陽的九十歲老伯都還拿他當年的頑劣做笑話，從頭到腳都看不出來他有什麼好。只不過是嘴甜了一點，偶爾善良了一點，間或溫柔了那麼一點點，還有還有，不過是這張笑臉看起來比較陽光燦爛和煦溫暖。似乎當初乍然相見時，躍入心間的第一印像也是鞭炮陣陣裡他肆無忌憚的鮮活笑容。

嚴儼的心頭浮起一句話，他笑了，天亮了。

&ldo;你忘了你跟我說過什麼？&rdo;

&ldo;啊？&rdo;魏遲大惑不解。

高高的臺階上，嚴儼別開眼，看見自己落在玻璃門上的倒影。陽光把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魏遲腳邊：&ldo;有個白痴曾經問過我，要不要一起看電影。我記住了，那個白痴卻好像忘記了。&rdo;

魏遲張大嘴……傻了。

那天的天氣特別暖和，金子般的陽光在小小的店堂裡舖陳了一地。嚴儼扭頭走進店裡，拉過一個工具箱，悶頭把鏡臺上的所有東西胡亂往裡扔。回過神來的魏遲緊緊跟在身後，笑得像只吃飽喝足的貓：&ldo;我就說嘛，你肯定喜歡我的。&rdo;

嚴儼停下手：&ldo;滾出去。&rdo;

魏遲在鏡子裡笑，從這面轉到那面，而後消失在玻璃門後。他貼在門邊，扒著窄窄的門縫對嚴儼笑：&ldo;嚴儼。&rdo;

嚴儼不做聲。

魏遲喊：&ldo;嚴儼、嚴儼……&rdo;

嚴儼耳朵根發燙：&ldo;你幹什麼？&rdo;

&ldo;我喜歡你。&rdo;魏遲說道，&ldo;很喜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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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裡的嚴儼安靜地合著眼，睫毛很長，嘴角微翹，美好得動人。魏遲低頭想要靠得再近一些，鬧鐘響了，時間到了，嗓音嬌柔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