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藍光(第3/6 頁)
異母的弟弟,是那時跌入谷底的他的,唯一的財產。
也是他唯一一把想要珍藏、卻又不得不揮出的劍。
“會很累嗎?”易晚說。
藍樺點了點頭。
“有時候我六點下課,他過來接我,帶我去劇場。我凌晨一點從劇場裡出來,他就在劇場外面。十二點之前,他旁邊的快餐店裡用電腦處理公務。十二點後,快餐店關門了。他就在外面等。s市冬天很冷,海風很大。他就站在外面,一直等。”藍樺說。
努力沒有讓藍光的境況好起來。
在黑暗森林裡,弱小是原罪。敲詐與勒索始終如影隨形。
即使如此,他們也緩慢地、一點點地取回了屬於他們的東西。辦公樓重新充盈起來,新的出租房放下了他們從老房子裡帶回的行李——兄弟倆不用睡辦公室了。
藍柏說:“屬於我們的東西,我都會一件件拿回來。”
他不再像過去那樣沉默了。藍柏學會了笑,只是那笑容在藍樺的眼裡,比過去少年的沉默還要冰冷。
取回東西是有代價的。
譬如藍樺的健康。
藍樺病倒了。在他十七歲那年。流鼻血,進醫院……他從潔白的病床上睜開眼時,看見的是坐在病床邊的藍柏。
藍柏看著他,像是好幾夜沒睡了。藍樺想要去
拉他的手,可惜沒有力氣。
還好,病情沒有惡化到最嚴重那一步。藍樺在一個月後便申請出院,藍柏強行讓他在醫院裡多住兩個月。
藍樺說:“這一個月裡我錯過了很多通告。”
藍柏只是看著他,道:“我們從今以後,不能再做笨蛋了。”
埋頭死幹是沒有出路的。關於這一點,在弱肉強食的地獄裡打滾了幾年的藍柏比誰還明白。
藍樺不能再淪為他斬鬼的劍——即使藍樺心甘情願。
藍樺身體還是不舒服。他只清醒了一會兒,很快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著前他能感覺到藍柏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就像他們過去時常做的那樣。藍樺在辦公室裡睡沙發,藍柏在辦公室裡打地鋪。藍樺因壓力做噩夢驚醒時,藍柏總會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像是噩夢生活裡的安慰劑一樣。
可這次還有另一樣東西落在了他的唇間。很輕很淡,稍縱即逝。
讓人不清楚那是一個情難自禁的吻,還是一個告別。
藍柏不準藍樺出院。藍樺只能在醫院裡無所事事,每天躺在病床上看月亮和太陽。日升月落,日復一日,沒有什麼區別。
只有他身邊的細節在發生改變。
藍柏買來給他的水果裡多了蓮霧和蛇果——這是藍樺小時候喜歡吃,如今他們卻不捨得買的。藍柏穿的西裝越來越筆挺,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握著藍樺的手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除此之外,有一次,來探望藍樺的人中多了一個藍柏的新朋友。那人身材修長,帶著鴨舌帽和墨鏡,看上去很像一個最近出道即爆火的歌星。
“你就是藍樺?”那人說。
不知怎的,從看他第一眼開始,藍樺就對他充滿了戒備——這種戒備幾乎是非理性和本能的。
因為進來給鮮花換水的護士也在偷偷地看這個人,眼裡寫滿了“這個人好帥”。
那個人對藍樺的敵視倒是不以為意,只是道:“原來他是和你……哈哈,有意思。”
“你到底是誰?”藍樺說。
打斷這場對話的居然是藍柏。藍柏像一陣疾風,急匆匆地從病房門口捲入——身上不整齊的裝束能說明,他是匆匆趕到這裡來的。
藍樺能看出藍柏對這個人的尊敬、恐懼與戒備。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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