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安靜之二(第2/8 頁)
桌和大衛,說在圖書館裡看見的《世界100大未解之謎和脖子上滿是銀環的女人……他說了有多久,少年就聽了有多久。過程中,少年時不時地插話:
“那為什麼會這樣呢?”
“你是怎麼想的呢?”
終於說完,易晚氣喘吁吁,坐在河堤上發呆。少年捧著下巴坐在他身邊,對他說:“你等我一下。”
……走了啊,又是一個人了。
易晚看見書包上的泥漬。他用手舀了一點水,擦洗書包。書包被水浸溼,深色渾然一體,好像看不出沾染泥漬了。小河水很深,易晚想起,老人們常說,水裡有水鬼,執念纏繞,不能往生,喜歡在岸邊抓的,就是像他這種不討人喜歡的怪小孩。
有涼涼的東西貼上他的臉。易晚嚇了一跳,以為水鬼來了。對上的卻是少年清爽笑著的臉。
“喏,獎勵你的。”他說。
草莓味的冰棒……少年把冰棒從中間門掰開,一半給易晚,一半給自己。易晚問他:“為什麼給我?”
“作為讓我聽到這麼精彩的東西的獎勵。”少年說,“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喜歡的。
易晚把冰棒放進嘴裡。少年還在不依不饒地問:“不喜歡嗎?不喜歡嗎?不喜歡嗎?”
“……喜歡的。”
“唔,沒聽清楚。”
“……喜歡。”
“好。”少年捏了捏他的臉,“回家啦。”
跨過浮橋,進入老居民區。老居民區的街道很骯髒,滿牆小廣告,滿地果皮。有中年男人在街邊,喉嚨發出“喝喝”的聲音,大口吐出一口痰。痰像子彈一樣噴射,落在他們旁邊。少年握著易晚的手走過,就像熟視無睹。
垃圾桶旁有老太太在爭奪飲料瓶,街邊的小攤上的婦女和老男人都在無休止地說著小話。易晚和他的父母就常是這些話裡的一員。在他們口中,易晚的父親是一個心比天高,讀了大學又能怎樣、還不是隻有那麼一點錢的假清高。他的母親則是“跟其他男人跑了”,小話中對女人去向的描述,向來都是這樣惡毒的猜測。而易晚——他們會用充滿感情的語氣討論,來顯示自己並不是對孩子都這樣刻薄惡毒、“無藥可救”,然後最後加上一句:
“哎呀,就這樣,沒救了。”
他們把自己生活的滿足建立在對別人的貶損上。
在這張畫卷裡,只有易晚和少年是格格不入的,獨立在外的。少年帶著易晚一起上樓。今天易晚遲迴家了幾個小時,少年的舉動給了他很多勇氣。站在四樓門前,少年說:“到家了?”
“嗯。”
“那我走啦?”
“好。”
“你們幾點放學?”“五點。”
“你每天都去圖書館嗎?待到多久?”
“七點。”
“現在九點了啊……好。”少年笑了,“我叫喻容時。”
“我叫易晚。”易晚重複他的說話格式。
少年又笑,露出一點牙齒。他走了幾步下樓,又回頭看他一眼,做了個“拜拜”的手勢。易晚直到看不見他,才伸手敲響門。
“又死哪裡去了……行了。飯在桌上,自己熱。”嬸嬸冷淡地說。
就連罵,也沒罵幾句。
客廳裡掛著叔叔嬸嬸一家的全家福,沒有易晚。住的房間門有五平米大,但除了那張小床,其他地方都堆滿家裡的雜物。叔叔在客廳裡打遊戲,嬸嬸在盯著堂弟的作業,時不時地和叔叔大吵一架,問他就知道打遊戲,什麼時候出去掙錢。堂弟在院子裡瘋玩。
這就是易晚的生活。
他躺回自己的小床上。至少今天他可以做個平靜的夢。只是半夜他驟然醒來,緊張地去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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