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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低聲說：&ldo;在呢，昨天晚上在醫院一直到人家護士趕人，才回來。今天一天也沒出門。&rdo;

裴以恆點頭，說了聲謝謝，直接上樓。

他們兩人的房間都是在三樓，待他慢慢地走到裴知禮的房門前時，他垂眸望著門上的把手，幾次想要抬手，可是心底卻猶豫著。

裴以恆並不是那種善於跟別人談心的人。

相反，他打小便有點兒沉默寡言，後來學了圍棋更是。不管是輸也好，贏也好，他看起來都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以至於江不凡曾經說過，他是天生的棋手，大心臟。

其實他不是沒感覺，當在賽場上落後的時候，他也會緊張，會擔心輸。而當真的輸的時候，他心底會難過，會傷心。

只是他太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似乎這麼多年以來，他唯一一次能正常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就是對於顏晗。

喜歡她的心情，想要明明白白地讓她知道。

而不是像從前那樣，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底。

就像那天在湖邊對顏晗說的話一樣，就把他心底的想法，也同樣告訴裴知禮。

終於，裴以恆握住門房上的手把，猛地一下推開門。

誰知，這一下，差點兒撞到裡面，正好要走到門邊的裴知禮。

兩人四目相對，有那麼幾分相似的黑眸，望著彼此，竟是有種啞口無言的感覺。

&ldo;阿恆，你回來了。&rdo;裴知禮看見他，臉上似是有幾分輕鬆。

裴以恆看著他身上的外套，低聲問：&ldo;你要出門嗎?&rdo;

&ldo;對。&rdo;裴知禮深吸一口氣，說道：&ldo;我本來正想給你打電話的。&rdo;

裴以恆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有些驚訝。

裴知禮低聲說：&ldo;咱們談談吧，阿恆。&rdo;

裴以恆有些怔住，但是隨後他點頭：&ldo;我也是這麼想的。&rdo;

&ldo;這就是爺爺以前常帶你來下棋的地方嗎?&rdo;裴知禮坐在長椅上，望著周圍，兩人身上穿著一樣的黑色羽絨服，並肩坐著。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冬日裡的黑暗總是來的那麼快。

但是不遠處，似乎格外的熱鬧。

大概是到了晚上的原因，小攤販陸續出現，賣那種戴在頭上可以閃閃發光的髮飾的攤子，還有小朋友最喜歡的玩具車攤子，簡直就是小朋友的天堂。

裴以恆點頭，想了下，&ldo;不過以前沒有這麼多賣玩具的攤子。&rdo;

&ldo;你知道那時候我期待什麼嗎?&rdo;裴知禮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似得，轉頭看著他。

裴以恆愣住，他真的完全不知道。

裴知禮自然沒指望他答出來，他說：&ldo;那時候我最喜歡就是你跟爺爺出門，雖然我挺羨慕的。不過最期待的是你們回來，因為你每次都會給我帶好吃的。&rdo;

裴以恆這次是真的有些怔住。

可是裴知禮顯然依舊記得，&ldo;帶的最多的就是肯德基，其實媽最不喜歡我們吃這些。不過因為是爺爺買的，她也不能多說。還有烤紅薯，爺爺總說起他以前吃烤紅薯的時候，紅薯皮都是一層黑漆漆的灰。我每次都覺得你給我帶的烤紅薯不正宗。&rdo;

說到這裡，他自己笑了起來，裴以恆也跟著笑了下。

待笑過之後，空氣似乎凝滯。

直到裴知禮低聲說：&ldo;阿恆，對不起。&rdo;

裴以恆看著他，忍不住道：&ldo;這句話，不應該由你來說，應該是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