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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垂下眼簾，修長的睫毛輕輕眨動，&ldo;這樣，也好。&rdo;

&ldo;可，徒兒不想欠師父的。&rdo;素骨收回目光，望著某個虛空之處，&ldo;徒兒欠師父的太多太多，怕是這輩子都還不完了，我的命數如此，怨不得別人，可卻連累了師父你。&rdo;頓了下，&ldo;重華，你原本可以很快樂，過得很好，卻因為我……鑄成了一生都無法抹去的傷。我又怎會不知，這一切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rdo;說著，他望向琴重華，&ldo;師父，徒兒想你能忘記，忘了所有的曾經。今時今日，我來這，就是想讓一切回到最初。&rdo;說完，他點頭笑了笑，&ldo;就當那一年你從沒救過一個孩子，從沒將眼睛換給他。好麼，重華。&rdo;

語落，幽暗中忽然掠過一道銀光，疾風般朝著那雙灰濛濛的眼睛刺去。

&ldo;骨兒！&rdo;琴重華一直在靜靜的聽他說話，沉浸在難以自拔的情緒中，就在他的指尖碰到那枚銀針時，鮮血已經從素骨的眼眶裡直流而下。

&ldo;重華，我把它們還給你，忘了我，和那個孩子，永遠。&rdo;素骨緊緊握著那枚針，手指顫抖，&ldo;我也忘了，什麼都忘了，只記得那天我從崑崙山巔跌落，一個漂亮的人救了我，他好美，美到勝過世間萬物，他要收我做徒弟，我好開心……&rdo;

眼淚順著琴重華的眼角落下，&ldo;我也好開心。&rdo;

&ldo;那就永遠讓我們留在那一天那一刻，好麼。&rdo;

&ldo;好……&rdo;他握住素骨的手，&ldo;好。&rdo;

&ldo;師父，徒兒要走了。&rdo;素骨微微點頭，殷紅一滴滴落在地面，&ldo;來世，我們還會見面，我們會很幸福的。&rdo;說著，他一笑，&ldo;我會在橋頭等你來，師父，重華。&rdo;

&ldo;那……就好好等著我。&rdo;琴重華已經說不下去，一抹墨紅的血色從素骨的嘴角流出，一個人若全心赴死，是任誰也無法阻攔。桃花酒與曼陀羅，融合成世間劇毒，而這一刻，素骨卻飲之如甘泉。

當嵐風他們來時，素骨的屍體早已冰冷，師父抱著他，面容平靜，就像他只是睡著了。

嵐風緩緩的低下頭。凌玄上前輕聲的道&ldo;師父，他，小師弟……已經不在了。&rdo;

師父彷彿沒聽到他說話，只是將死去的少年摟在懷中，讓他毫無血色的臉頰貼著自己的胸膛，然後微微低著頭，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他的髮絲上，好像這樣那個孩子就不會冷了。

&ldo;師父，素骨已經死了。&rdo;嵐風低聲的道&ldo;葬了吧。&rdo;

沒人敢上前抬走素骨的屍體，所有的弟子都靜默的站在一旁。

師父就那麼抱著素骨，直到黑夜過去，黎明破曉，嵐風終於看不下去，走到師父身邊俯身晃了晃他的肩&ldo;師父。&rdo;

&ldo;別動。&rdo;師父的聲音輕然寂落，&ldo;別吵醒了骨兒。&rdo;

&ldo;師父他已經死了，徒弟也知道您很悲傷，可死者已矣。&rdo;

&ldo;你們都去吧。&rdo;師父終於抬起眼眸看了看他們一眾，&ldo;為師再陪骨兒坐一會兒。&rdo;

……嵐風搖頭嘆息，將凌玄扯一邊小聲道&ldo;要不，我們先把素骨的屍體凍在後山石洞再作打算？&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