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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阿朱低聲笑道:「段公子困著哉。你解手好了。」阿碧忸怩道:「勿來事格。倘若我解到仔一半,段公子醒仔轉來,耐末勿得了。」阿朱忍不住格的一聲笑,忙伸手按住了嘴巴,低聲道:「有啥勿得了?人人都要解手,唔啥希奇。」阿碧搖搖她身子,央求道:「好阿姊,你同我想個法子。」阿朱道:「我遮住你,你解手好了,段公子就算醒轉仔,也看勿見。」阿碧道:「有聲音格,撥俚聽見仔,我……我……」阿朱笑道:「介末嘸不法子哉。你解手解在身上好哩,段公子聞勿到。」阿碧道:「我勿來,有人在我面前,我解勿出。」阿朱道:「解勿出,介就正好。」阿碧急得要哭了出來,只道:「勿來事格,勿來事格!」
阿朱突然又是格的一聲笑,說道:「都是你勿好,你勿講末,我倒也忘記脫哩,撥你講三講四,我也要解手哉。這裡到王家舅太太府上,不過半九路,就劃過去解手吧。」阿碧道:「王家舅太太不許我們上門,兇是兇得來,撥俚看見仔,定歸要給我們幾個耳光吃吃。」阿朱道:「勿要緊格。王家舅太太同老太太尋相罵,老太太都故世哉,我同你兩個小丫頭,嘸啥事體得罪俚,做啥要請我們吃耳光?我俚悄悄上岸去,解完仔手馬上落船劃開,舅太太哪能曉得?」阿碧道:「倒勿錯。」微一沉吟,說道:「格末等歇叫段公子也上岸去解手,否則……否則,俚急起上來,介末也尷尬。」
阿朱輕笑道:「你就是會體貼人。小心公子曉得仔吃醋。」阿碧嘆了口氣,說道:「格種小事體,公子真勿會放在心上。我俚兩個小丫頭,公子從來就勿曾放在心上。」阿朱道:「我要俚放在心上做啥?阿碧妹子,你也勿要一日到夜牽記公子,嘸不用格。」阿碧輕嘆一聲,卻不回答。阿朱拍拍她肩頭,低聲道:「你又想解手,又想公子,兩樁事體想在一淘,實頭好笑!」阿碧輕輕一笑,說道:「阿姊講閒話,阿要唔輕頭?」
阿朱回到船頭,提起木槳划船。兩女劃了一會兒,只見湖面上一片銀光,卻是天色漸漸亮了。
段譽內力渾厚,穴道不會久閉,本來鳩摩智過得幾個時辰便須補指,過了這些時候,只覺內息漸暢,被封住的幾處穴道慢慢鬆開。他伸個懶腰,坐起身來,說道:「睡了一大覺,倒叫兩位姊姊辛苦了。有一件事不便出口,兩位莫怪,我……我要解手!」他想不如自己出口,免得兩位姑娘為難。
阿朱、阿碧兩人同時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阿朱笑道:「過去不遠,便是我們一家姓王的親戚家裡,公子上岸去方便就是。」段譽道:「如此再好不過。」阿朱隨即正色道:「不過王家太太脾氣很古怪,不許陌生男人上門。公子一上岸,立刻就得回到船裡來,我們別在這裡惹上麻煩。」段譽道:「是,我理會得。」
他心中平靜,水聲輕悠,湖上清香,晨曦初上,但見船尾阿碧劃動木槳,皓腕如玉,綠衫微動,平時讀過與江南美女有關的詞句,一句句在心底流過:「無風水面琉璃滑,不覺船移,微動漣漪。」「消魂。池塘別後,曾行處,綠妒輕裙。恁時攜素手,亂花飛絮裡,緩步香茵。」「遍綠野,嬉遊醉眠,莫負青春。」
段譽往日在天龍寺、皇宮等處壁畫中,見過不少在天上飛翔歌舞的天竺天女像,這些天女容貌美麗,身材豐腴,衣帶飄揚,白足纖細,酥胸半露,他少年心情,看到時頗涉遐思,往往流連幾個時辰不肯遽去。後來在無量山山洞中見到神仙姊姊的玉像,乍見仙女,更是如痴如狂。及後邂逅木婉清,石屋中肌膚相接,兩情如火,若非強自剋制,幾及於亂,自此日夕思念,頗難不涉男女之事。今日在江南初見阿碧,忽然又是一番光景,但覺此女清秀溫雅,柔情似水,在她身畔,說不出的愉悅平和,彈幾句《採桑子》,唱一曲《二杜良辰》,令人心神俱醉。心想倘若長臥小舟,以此女為伴,但求永為良友,共弄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