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俍澠(11)(第1/2 頁)
如此想來,劉瑞是怕極了這個婆母。
清娘曾打探過,劉瑞的婆母雖是個嚴厲的,卻很明事理,處事公正,在當地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奈何就算是再有能耐的人,亦有年邁,有心無力的時候。
直到劉瑞的丈夫接管了家中事務,生意一轉直下,不復當年老太太手中半分盛況。
是以,清娘便賭了一把,將水光緞的名聲傳到外鄉里,劉瑞一眾正想著該如何將店鋪盤活,水光緞一名傳出,便正中下懷,再加上又出自清娘之手,如此捷徑,劉瑞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所以劉瑞找上門來,便在清娘意料之中。
而後,清娘故意激怒劉瑞,只見背後真正主事之人。只賭劉瑞婆家的產業,是否便到了需要水光緞撐場面的地步。
沒成想,真的賭對了。
五日之後,便有訊息傳來,當年之事悉數查明。
只道是劉瑞未曾選上管事,懷恨在心,又怨憤其師傅偏袒他人,是以便書信聯絡了早年與自己定下姻親的未婚夫,二人合計一番,由劉瑞將繡坊的絲線藏在書信裡寄出,又由其未婚夫從中作梗,利用家中產業私造了贗品,再讓劉瑞混淆進了繡坊的絲線裡。
水光坊關門之後,許多主顧流失,其中不乏外鄉之人,而這些客源則悉數進了劉瑞未婚夫家的店裡,而劉瑞便也藉此“立下一功”,提前嫁入了夫家。
只不過劉瑞的丈夫生性懦弱,毫無主張不說,耳根子也是極軟,在劉瑞的攛掇之下做了好些賠本的買賣;
劉瑞自己也仗著曾經是水光坊“管事”一名,頤指氣使的“教學”於夫家名下的繡房裡的繡娘們,不過教授的那雙面繡四不像一般,沒過多久便被婆母責令了回去,不敢再造次。
夫妻二人起初還因為年少那些一拍即合的齷齪主意,只覺得是同道中人,倒也還琴瑟和鳴的恩愛過一段時日,奈何平時交際應酬不乏美豔女子作陪,時日久了便也生出了別的情愫,為此夫妻二人便出了隔閡。
劉瑞的丈夫為一歌女贖身,養在別院裡的事絲毫不避人,鬧的沸沸揚揚,劉瑞也是絲毫臉面全無。
最後還是老太太出面,將那歌女打發了才算善了。
奈何男人一旦有了旁的心思,便是關在銅牆鐵壁裡,亦有紅杏出牆的法子,劉瑞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潑辣法子漸漸便沒了作用,時日久了,老太太自也是懶得管。
只因劉瑞實在是太“作”。
劉瑞之前有過身孕,四月之時把脈出興許是個女孩,不甘心之餘不知從哪尋來了“神藥”,說是能轉為男胎,偷偷摸摸喝了半個月,便見了紅。
自此之後,難有身孕。
甚至丈夫妾室有了身孕,都被她以各種法子給折騰沒了。
如今,清娘引著老太太將當年水光坊一事查出,眾人譁然。
劉瑞的夫家再難忍這般心思狹隘之人,一紙修書將劉瑞趕出了門,只道是“七出”之條,劉瑞算是“七”了個明明白白,便是官府來了,都搖頭嘆道:
怎會有心死如此惡毒的婦人。
而當年之事,老太太更是公開道歉,奪了兒子的管家之名,扶持族中其他人為新任家主,再將當年涉及制劣質絲線、故意尋事搗亂的人等挨個嚴懲卸職,還水光坊一個清白。
甚至言明,若有當年因水光坊一事失了生計的女子,皆可以雙倍的月例到自家鋪面名下繼續做手藝。
在給清娘那封信裡,只說愧對清孃的師傅,無臉再求水光緞為自家光耀門楣,不過只要清娘願意,便可統領族中所有絲織坊,月例更是可觀。
清娘婉言謝絕,只回通道謝,自己志不在此。
日後,只守著一個小小的門宅,守著水光緞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