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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了,李宿才起身,踱著步子來到窗邊。
他看著外面滿庭的春意盎然,眉宇之間鬱氣盡散。
「春天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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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宮,北五所風煙齋,剛開了一道門。
壽寧公主被康嬤嬤扶著緩緩而入,瞬間便被裡面的灰塵嗆到,不由皺了眉頭。
「怎麼這麼髒。」壽寧公主抱怨一句。
康嬤嬤取了一條新帕子,遞給她:「公主,今日倉促,不便打掃,且將就將就。」
壽寧公主不耐煩地嗯了一聲,問:「她還沒來?架子還挺大,竟敢讓本宮等她?她算什麼東西。」
康嬤嬤動了動耳朵,沒聽到什麼聲音,便又安撫:「快了快了,宮裡人出行畢竟不方便,且要緩一緩的。」
壽寧公主冷笑一聲:「她慣是尊貴,在宮裡這麼多年都無人能及,出個宮哪裡有人管。」
「就那陳棗娘,也不敢管她這個母妃不是。」
理是這個理,話卻不能如此說。
康嬤嬤趕緊擦了擦椅子,讓她好生坐下:「此處畢竟偏僻,公主且忍忍。」
李長生百無聊賴嘆了口氣,道:「都怪李錦昶,要不是他背信棄義,我也不用……」
進來李長生的心緒不穩,說話總是沒個把門,讓康嬤嬤很是擔心,不由又哄:「公主公主,這些事咱們回去再議,可好?」
李長生旁人的話不聽,康嬤嬤的還是要聽兩句。
被她這麼一鬨,便閉上嘴,難得安靜下來。
但壽寧公主畢竟是壽寧公主,她只略停了片刻,便道:「你說嫣兒這孩子,也忒是不懂事,我是她母親,我還能害了她不成?」
今日壽寧公主進宮,先去景陽宮看李如嫣,但李如嫣卻閉門不見,沒有給「養母」面子。
李長生一輩子要強,自不可能同女兒低頭,她不見,她也不求。
康嬤嬤可是知道這對母女,別看李如嫣瞧著乖巧懂事,實際上也是有些倔強的。
同李長生沒什麼不同。
康嬤嬤又哄道:「公主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待她緩過神來,自然知道誰才是親人。」
李如嫣嘆了口氣:「但願吧。」
主僕兩人說著話,外面便傳來腳步聲。
轉眼間,一個窈窕身影從正門而入,抬頭就往李長生面上瞧過來。
李長生坐著不動,神情卻有些自得:「呦,您可來了。」
來者面容平和,聲音平淡,她道:「公主請本宮來,可是有事?」
李長生丟下手帕,也站起身來,一步一步來到她面前。
她目光裡有著血絲,也有著讓人膽寒的癲狂。
「我有個關於李錦昶的秘密,你要不要聽?」
來者依舊面色如常,只問:「公主要什麼?」
李長生眉眼一彎,輕輕淺淺給了她一個笑容。
「我要李錦昶不得好死。」
她這話一出口,來者都有些吃驚,上下打量她幾眼,忍不住道:「瘋子。」
李長生笑得幾乎要往後倒去:「是,我就是瘋子。」
她的笑聲在風煙齋裡迴蕩,低低啞啞,詭異而慎人。
兩重朱牆,一個瘦小的灰撲撲的身影跪坐在地上,死死捂住嘴,不敢叫自己哭出聲。
待到這一刻,她終於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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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朝堂上終於又有了提前登基的聲音。
這聲音一開始很輕,並不那麼有力,但集腋成裘,聚沙成塔,請封的聲音多了,朝堂便開始動盪。
加之李宿冠禮那一次的三請三辭,彷彿李錦昶提前登基已經成了萬民所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