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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暎頓了頓,回頭又往那張臥榻上看了一眼,沒再說什麼。
院門外忽然又傳來了聲音。
——「謝夫子在家麼?」
祖孫兩個不由對視一眼,謝夫子使了個眼色,謝暎瞭然,走過去開啟了竹門。
門外站著個梳著一窩絲,身穿檀香色素紋褙子的老婦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女使,一個端著座繪有墨梅的紙枕屏,一個則捧著香爐。
老婦人見著謝暎,迅速上下一頓打量,隨即便笑了起來:「想必這就是謝夫子的侄孫小郎了吧?」
謝夫子此時也已從後面緩步走了上來,見之,便已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於是亦笑道:「媽媽來此有事?」
老婦人客氣道:「我們家大姑娘聽說巷子裡頭搬來了新鄰,所以特讓我送兩樣遷居禮來給謝家小郎。」
謝夫子呵呵笑著,拉過謝暎側身讓開,說道:「替我們謝過沈小娘子。」
謝暎有點意外,但還是很迅速地跟著他叔祖作出了反應,禮貌地道過了謝。
等送走了沈家的人,他便問道:「叔祖,這位沈小娘子也是您的學生麼?」
「我哪能有那個資格。」謝夫子笑著這般說道。
謝暎敏感地聽出了他言語間狀似不經意的兩分自嘲,頓時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好像問錯了話,於是決定閉上嘴。
然而謝夫子卻主動地續了下去:「你叔祖我不過一個老秀才,人家沈主簿可是正經的進士及第,他的兒女啟蒙都是他親自帶的。」
謝暎微愣,幾乎是瞬間,他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他爹爹便是在進京赴考的時候出了意外,若那時能一切順利,不知他爹爹能否進士及第?想必一定是可以的,他爹爹……
「哦,對了。」謝夫子忽然又道,「想必待會還有人會給你送禮來。」
謝暎正要遠飄的思緒被他打斷,聽著一時沒能回過神。
謝夫子笑了笑,回身一邊往懶架那邊走,一邊隨口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咱們這巷子裡有意思得很。」他也不具體說是個怎麼有意思法,只道,「先前蔣小娘子那般動靜,定然大家都是知道了的,你看,這沈小娘子這就送了旁的來。」
「至於這姚家,」謝夫子道,「我估計送的東西不會越過了那兩家去,但意思總會到的。」
雖然從叔祖並未明說,但謝暎卻並不遲鈍,相反,因為自身經歷的緣故使得他在這方面有著敏銳的觸覺,他立刻便自覺明白了對方說的「有意思」大概是個什麼意思。
謝暎忽然覺得有點頭疼。
之後果如謝夫子所言,姚家也來了人上門,送的是用自家彩帛鋪裡的細綾做的兩雙白綾襪。
他只好也在叔祖的授意下收了。
下午的時候,姚之如去了蔣家和蔣嬌嬌一起玩兒。
天氣涼了,蔣嬌嬌也不愛往花園裡去,便邀著小姐妹在屋裡頭玩推棗磨,還讓人去準備了茶果,又拉著姚之如主動地說起了自己已經曉得五月的豬可以吃的事情。
姚之如顯然已經忘了這茬,等蔣嬌嬌興致勃勃地說完,她才隨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苦著臉,說道:「嬌嬌,我爹孃在商量著要讓我明年開春起到勸淑齋去讀書。」
「啊,為什麼?」蔣嬌嬌有點懵,「姚大丈不是答應了等你過完生辰就來與我一起上謝夫子的課麼?」
姚之如也感到很鬱悶:「爹說我以後又不必考科舉,用不著讓秀才夫子給我啟蒙。反倒是勸淑齋,女夫子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連沈家小娘子也在那裡就學,我去了也能開闊些眼界。」
她只能對蔣嬌嬌道:「要不,你同你爹說一聲,你也去勸淑齋學?」
「我才不要!」蔣嬌嬌有些著火,「你怎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