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邾市(第1/2 頁)
清早趕集,去將所攜的齊鹽出賣。
不過,這次諸兒售賣的目標人群,卻並非零散購鹽的邾國百姓,而是專門找上當地的鹽商。
零散售賣,固然所得更豐,奈何費時費力,倒不如稍稍降價,給邾國的鹽商讓個利,好讓他們替自己流這個汗。
在邾國,一斤鹽可賣四十五朋錢,諸兒這車上共是六十斤,若是賣上一個月,或許可得二千七百朋。
若是按一斤鹽四十朋賣給當地鹽商,六十斤鹽只需兩三天,便能賣上二千四百朋。
區區三百朋錢,可抵不上他齊國太子諸兒的一個月時間。
喜笑顏開的邾商將役車上一袋袋食鹽扛下來,揮上一大把汗水,將鹽袋一一解開驗貨。
裡面清一色是白花花的精製海鹽。
這種鹽,即便是在臨淄,也得賣上四十朋,那可就相當於諸兒這車幫他從臨淄到邾城白跑了一趟。邾商笑呵呵地打量著這個細皮嫩肉的年輕公子,盤算著這是哪家富商的傻兒子,十指不沾陽春水,手背白得像個娘們似的。
諸兒也是笑呵呵地向邾商行了個禮,便帶著身後的夥計,趕著役車離了攤位。才走不多久,就有來得正巧的外邦商人蹭了進來,佔下了方才的位置。
“鹽既已售畢,我等前去粟行。”
諸兒坐在車前趕著馬,回頭向孟姜搭話。
孟姜懷裡抱著長劍,身旁是行李的包裹,車輿裡廂空落落的。
時不時有人湊過來問,車輿裡的美貌“奚僮”賣幾朋錢。甚至有富商高喊著要出二十頭耕牛的價格來交換,使人不勝其煩。
真把這車當成賣奚的販車了啊。
諸兒揮手趕人,道:“此男子也。”
富商重重點頭,道:“我固知之。”
諸兒快被氣笑了,又道:“此子之美也,牛二十頭,不足道。若得齊太子諸兒之脛骨,我與汝換矣。”
“此話當真?”那富商居然兩眼放光,“既如此,我當即買兇,刺彼而殺之,取彼脛骨,與爾來換也。”
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也,”諸兒捧著肚子,“汝名何耶?事成之日,如何尋汝?”
富商慌忙從腰間取出一小片木牒,又從腰包中取出銅質小刀刷刷刻了三五道印記。用筆蘸上硃砂,寫上自己的名、字,和方才諸兒的戲言,又叫諸兒簽字畫押,隨即將木牒剖成兩半,半邊遞給諸兒。
這便是“契”了。
孟姜在車後,陰著臉,一言不發。
就差罵上一句“有病”了。
她哪裡捨得罵出口呢。
役車總算兜兜轉轉,到了邾城粟商聚集之處。
邾國本地米商,諸兒是正眼都不瞧,此行的目的,專為調查外邦米商的行情。
邾城之內,凡粟商者,有:
齊商一十三家。
宋商十一家。
魯商六家。
鄭商四家。
衛商三家。
邢商二家。
陳、滕、薛商各一家。
所有商家之中,以齊商為基準進行比較,宋商的粟米最為便宜,品質也還不錯。魯商報價稍低,但品質卻好。鄭、衛、陳三國的商家,粟米賣得甚貴,不過品質不錯。邢人賣得偏貴,質量也優。其餘各家,皆是劣粟配低價。
“如何,看出些許門道否?”
諸兒轉頭,看向還沒完全消氣的孟姜。
哼。
孟姜扭過頭去。
“噫,是我之過也,突發玩心而已,絕非本意。”
“我固知之。非為此也,為先生之詛於己身也。”
諸兒啞然。好嘛,卻是為那個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