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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澹:“好。”
“你幹嘛一直說‘好’?”
“好,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他笑道。
張三一年年地長大了。
鐵線蓮還在一年年地定期綻放,他卻已經很久沒想起那叢花了。
因為,隨著皇帝逐漸老邁,而自己年紀漸長,他意識到了一個新的可能性:那個作為女主角的“惡魔寵妃”,也許並不是他父皇的妃子,而是他的。
等到他當上皇帝,她才會登場。
這個發現並沒有帶來多少安慰。因為他穿來前雖然只瞥了一眼文案,卻清楚地記得,女主是妃子,男主卻不是皇帝。
那麼,按照一般小說的套路,他這個皇帝就應該是反派——註定慘死的那種。
不僅如此,他還開始懷疑這篇文的男主,是他的皇兄。
夏侯泊活著熬到了出宮建府,被封為端王。
這年輕王爺在朝中毫無根基,於是經常主動請去戍邊。他在邊塞之地混了幾年,從備受欺凌的小白臉混成了文韜武略的將領,跟武人們打成一片,歸來時總帶著大大小小的軍功,還被老皇帝賜了儀仗。
夏侯泊走的完全是男主路線。
而張三,正被來自整個世界的惡意推向一條反派之路。
按理來說,端王明顯比張三更適合當太子。但繼後當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她需要的是容易控制的傀儡。
兩股勢力明爭暗鬥之下,張三在一年之內遭了四次暗殺。睡夢中遇刺,用膳後嘔血,不斷地重傷,又被搶救回來。端王要他死,太后要他活。
他開始徹夜難眠,偏頭痛愈演愈烈。有時幻聽,有時以為是幻聽,結果是真刺客。
等到老皇帝駕崩,張三即位,坐在龍椅上往下一看,朝堂中除了繼後黨——現在該叫他們太后黨了——還多了一批分庭抗禮的端王黨。
唯獨沒有幾個擁皇黨。連他的帝師們都是太后安排的。
在這個世界,他現代人的背景不是優勢,而是劣勢。論心機,論權謀,他的九年義務教育幫不上任何忙。
滿朝文武,他找不到一個可堪信任之人。
大廈將傾,獨木難支。
但張三不信命。
就算是死,他也要掙扎過再死。
憑著直覺,他找到了胥閣老——因為這老臣不像其他臣子那樣巧言令色地哄他,反而時常拉下臉,搬出一番大道理來教育他。
同時也因為,胥閣老在朝中混得不如意,處處受人排擠。
張三認定這人是真的向著自己,於是對他恭恭敬敬,請教了許多問題。胥閣老建議他施行的政策總是遇到重重阻礙,而越是如此,他就越放心。因為如果那些建議是錯的,太后與端王便不會來攔。
直到有一次,胥閣老勸他除掉某個大官。
胥閣老言辭懇切:此人一直欺上瞞下監守自盜,而且與端王狼狽為奸,勢力發展得盤根錯節,必須儘早拔除。
他信了,費了許多功夫收集罪證,在早朝時突然發難,將那貪官押入了大理寺,不日便處斬了。
那是他殺的第八個人。
這次行動出乎意料地順利。
甚至有些順利過頭了。他沒有受到任何阻撓。
下朝之後,有個留著八字鬍的小官員跑來找他,聲淚俱下地稱他受了矇騙。
這八字鬍一直是太后黨的人,此時卻大表忠心,說自己其實早已不堪太后折辱,想要效忠陛下;而那胥閣老才是真正的太后心腹,性本奸回,一直以來將陛下哄得團團轉。
“他借陛下之手除去那貪官,其實是剪掉端王的羽翼,為太后除去一患呀!”
八字鬍呈上了無數證據。有太后的筆跡,也有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