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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什麼事啊!」
顧溪的聲音壓得很小,帶著無限的痛苦與悔意從喉頭掙扎而出。
周圍的空氣像是深淵中的水,壓迫著她的全身,一旦她開口,便絕望地湧進來。
水位上漲,再上漲,填滿,最終從眼眶裡溢位。
燕庚拍著她的後背。
「這不是你的錯,從結果而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起碼她現在是一副擁有生機的樣子,」燕庚抬頭看著室內正在朝老師手板上踢出一腳的殷茶,「能夠有目標往前,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這樣嗎?」
「這種要一步一步來,」燕庚想起了自己的曾經,「先拉出來,再一步一步往上走。」
「會好嗎?」
「會好的。」燕庚擁住顧溪,「總歸時間還有很多,而且一切都在變好不是嗎?」
「希望吧。」
「嗯。」燕庚揉了揉顧溪的頭,「行了,你靠著休息會兒吧,已經很累了吧,到時候殷茶出來我再叫你。」
「嗯……好。」顧溪靠在燕庚的肩頭,很快便進入了黑迷的夢境。
自從救出殷茶,夢魘困擾著她,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了。
而今天是第一次。
燕庚輕手輕腳地將顧溪的頭從自己的肩頭轉到自己的大腿上。
要是靠著肩頭,這傢伙估計醒來又要覺得脖子痠疼。
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每次都還是這樣。
燕庚嘆了口氣。
手指輕輕地在顧溪臉上拂過。
做個好夢。
「你們都在啊,」殷茶擦著汗從訓練室內出來,看到顧溪枕在燕庚的腿上,忽然壓低了聲音,「她睡了?」
「嗯。」燕庚輕聲道。
「她很久沒睡好了,」殷茶坐在燕庚的另一側,「我知道的,我每次勸她,她表面上收下了,但是實際上還是走不出來,我想問問,回溯前的我,嗯,對,不用驚訝,她都告訴我了,回溯前的我是個怎麼樣的人,不是顧溪眼裡的,是你眼裡的。那個時候的我應該跟你關係不是很近。」
「為什麼這麼想?」
「直覺,我倆不是合得來的型別,但是我跟顧溪就是,」殷茶捧著臉,「從剛開始見到她,我就知道我們倆絕對會處的好。」
「她害怕因為摯友這個詞牽制了你。」
「牽制什麼啊?她居然這麼想嗎?」殷茶看了眼熟睡的顧溪,縮回了想要把這個傻瓜搖醒的手,「那個時候,我問她想要什麼,單純只是為了想找個理由跟她呆一起,後來她說我跟她摯友很像,我感覺是個機會,後來我知道實情後,簡直高興瘋了,本來覺得做個假的也沒事,沒想到是真的。」
「你相信她說的?」
「雖然聽起來很扯淡,但是她的表情不是假的,再說了,她說的我都會相信。」殷茶扯了扯手上的防護手套,「畢竟是她啊。」
「她說你的眼神死氣沉沉,她很擔心。」
「這樣嗎?那個時候啊,我正好是政變失敗的最低谷,」殷茶垂眸,視線從顧溪的臉上溫柔地拂過,「母親留下的家臣四分五裂,剩餘的勢力也死的死走的走,自己即將被處刑,絕望累計到了極致,然後她來了,從天而降,但是當時的我已經不再相信希望。」
「畢竟之前一直是這樣,到了絕望的時候總會絕處逢生,但是最後的最後還是失敗,我感覺很累了。」
「然後她來了,」殷茶眸色溫和地看著睫毛微顫的顧溪,勾唇一笑,語氣雖然沒有波瀾,但是聲音不由自主地放大了些,「我本來想著報答完她的救命之恩就去死的,再重複這樣的輪迴沒有意義。」
「後來我改變主意了,我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