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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斐二人聽了也不覺意外,這城外聚集的流民少說成千上萬,城門一開哪裡還關得上?不過聽說要等天黑之後才好入城,兩人看了看天邊掛著的殘陽,便決定先去難民中看看。
左鳴聞言不太贊同,可自家女郎堅持,他也只能帶著人跟隨保護。
兩人自然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為了無謂的悲憫。她們是想看看難民的現狀,更重要的是查查難民中有沒有人染上疫病,這對於之後的賑災很是關鍵。
一行人騎著馬走近了人群,褚曦似乎不太習慣這樣高高在上的俯視眾人,因此到了近前便有意下馬。結果聞斐伸手攔腰,直接阻止了她的動作:「別下馬,就這樣看吧。」
褚曦聞言微怔,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明白,聞斐同樣不是那等高傲之人。她脾氣很是平和,所以能與李凌平等相待,也能在左鳴冒犯時表現大度。甚至在這些天的相處中,她鮮少感覺到這位少年將軍的意氣張揚,她一點都不像長安傳聞中的那般驕傲不可一世……
基於對聞斐的信任,褚曦當即便打消了下馬的念頭,接著目光往四下裡一掃,這才明白聞斐為什麼不讓她下馬——絕大多數的難民是可憐而令人同情的,但也有不少人,因為身處困境而被激發出了骨子裡的惡。他們看向褚曦的目光不是茫然無助,而是掩不住的覬覦險惡。
褚曦下意識皺起了眉,避開目光時,更是難掩厭惡。
聞斐在戰場上廝殺數載,對於的感知比旁人靈敏許多,自然最先察覺到了這些惡意。她什麼也沒說,一手持韁一手扶住刀柄,目光冷冷往四下一掃,便震懾了不少人。
隨後左鳴等人也圍了上來,一行人騎著馬蒙著面更甚者帶著刀,看著便不是好惹的。當即就連最後一點惡意的目光也收斂了,之前被褚曦發現的那些人也立刻轉身躲了起來。而後難民們紛紛退散,主動給她們讓出了一條路。
夏日天黑得不算快,但在江州城外轉悠了一圈,夕陽的最後一縷餘光也消散了。
褚曦和聞斐沒再耽擱時間。見時間差不多了,她們也簡單看過了難民情況,便懷著略微沉重的心情,令左鳴帶路去約好的地方,準備入城。
左鳴等扈從護著二人看了一路,尤其發現難民中不少人生病,心幾乎都提到嗓子眼了。終於等到褚曦鬆口說要走,當即如蒙大赦般,立刻領著人離開了這片危險之地——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吃著不知道幹不乾淨的東西,喝著不乾不淨的水,天知道那些生病的人中有沒有人是得了疫病?!
只要想到「疫病」這兩個字,扈從們心都是顫的。如果不是褚曦二人沒有多做停留,他們真是連架著人走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都生出來了。
索性一行人看著不好惹,也沒人冒頭找不痛快,一行人脫身倒也容易。
離開了難民最多的地方,但江州城外聚集的流民實在太多,四面城牆都有流民的蹤影。因此想要避開這些人入城,就得尋個偏僻人少的地方。
左鳴已經和城中的人約定好了,帶著褚曦等人便往最偏僻的一處城牆拐角走去。等一行人走到地方,天色也差不多全黑了,左鳴四顧一番沒見到旁的人影,便從懷中掏出只泥哨吹了起來。泥哨聲音意外顯得低沉,穿透黑夜,傳到了城樓之上。
城樓上的人聽見了約定的動靜,便有人舉著火把在上面晃了三晃,又得到左鳴三短一長的吹哨回應之後,一隻可容三人的吊籃便被緩緩放了下來。
聞斐看了吊籃一眼,穩妥起見便對左鳴道:「你先帶兩人上去。」
這是聞斐徵戰數載後,下意識帶出的警惕——她對未知的局面天然帶著防備,哪怕知道城樓上不太可能有危險,甚至褚二郎可能就等在上面,依然不願意讓褚曦頭一個登樓。
左鳴一手扶著吊籃有些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