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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嫣胸前的刀雖說拔了出來,但人卻一直昏迷不醒。除了拔刀時的劇痛令她叫出聲之外,其餘時間她一直處於昏睡的狀態,且還發起了高燒。
蕭景澄一刻不離守在她的床邊,連身上的血衣都沒有換下,只胡亂擦了把臉。房內燭火搖曳,外頭不時有冷風滲進屋內,吹得那火光幾次要滅,就像餘嫣如今只剩一口氣的命一般。
蕭景澄真怕她也如那燭火一般,輕易就滅了。所以他不敢走,得一直守著她。
小的時候宮裡有傳言,說他天生命硬,父親走的時候就有人指責他剋死了父親。
明明那時他才不過五歲,還是個稚齡孩童,那些早已成人甚至年近古稀的人,卻將一國太子之死推到他一個孩子頭上。
因為他們知道明帝寵愛於他,只有把責任往他身上推,他們才不會有麻煩。
但蕭景澄從不信這些,李氏也不信,李氏甚至說過,如果他真的命硬,那她為何還能活得好好的。
成慧太子之事本就是人禍,卻要他一個孩子來背這個鍋,足見那些人有多麼無恥。
後來蕭景澄漸漸大了,心變得越來越硬,手段也變得愈發嚴苛。那些人既說他克父,那他便索性坐實了這個罪名。
從他接手皇城司起,他殺神的名頭便盛囂塵上一日也未斷過。他卻置若罔聞,只管用雷霆手段令這些人噤聲。
世人皆怕死,那些在朝堂上標榜自己是忠君之士的人也一樣。且背地裡的蠅營狗苟更叫人不恥。他們口中說著女子該三從四德,自己卻在屋內豢養各色美人。他們一面高呼要與匈奴人為戰保大齊國土,一面私底下與人勾結只為自己謀利。
全是一些虛偽的衛道士罷了。
所以他們說他命硬蕭景澄從來不信,他反倒更信自己百毒不侵,只要他想護著的人便沒有護不住的。
李氏他能護住,餘嫣他一樣可以。今日這樣令她命懸一線的事情,他絕不會再讓它發生。
蕭景澄伸手撫了撫餘嫣發燙的額頭,起身又絞了塊涼帕子替她敷上。一隻手則握住了她纖細的手指。
她的額頭那般燙,手卻涼成這樣,蕭景澄只能不停地揉搓她的手指,好叫它們暖起來。
這般來回冷敷與暖手,一直忙碌到天色漸亮,餘嫣的呼吸才平緩了幾分,額頭上也不再冒虛汗了。
蕭景澄略微鬆了口氣,剛站起身時突然聽見一聲嬌弱的輕呼。他立馬彎下腰去貼近到餘嫣嘴77zl邊,輕聲道:「可是要什麼?」
蒼白的美人卻只是搖搖頭,最後吐出兩個字:「好痛。」
「痛便對了,那刀子紮在身體裡,哪有不痛的道理。你切記往後不可再這般胡來,知道嗎?」
餘嫣這會兒還未完全清醒,自然聽不清他說的什麼。但蕭景澄並不在意,只握住她的手彎下腰來,避開她的傷口輕輕摟了摟她,整個人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餘嫣活了,她能活就好。只要她活著,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往後餘生他都會這般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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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嫣在驛站住了十多日,待傷好了大半後才啟程回頤園。
頤園那邊憶冬和念夏一早就得到了訊息,知道餘嫣受傷又擔心又忐忑,直到那日馬車停在了頤園門口,她們這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從京城帶來的僕從全都站在門口恭迎蕭景澄,嚴循停馬後跳了下來,伸手掀起了馬車的簾子。
只見蕭景澄抱著餘嫣從車裡走出來,竟是一步也不令她腳沾地,直接就將人抱進了後院房中。
憶冬看得頗為興奮,小聲地問嚴循:「嚴都知,主子這病還沒全好嗎?」
當初來傳信的人說得不清不楚,他們也不知道餘嫣到底得了什麼病,還當是風寒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