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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宮裡侍候多年, 就是聖上也沒這般令她害怕過。昨夜院裡上上下下如履薄冰, 大約也就餘姑娘睡得最是安穩吧。
想不到王爺竟也是個痴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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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嫣這一覺睡了足有五個時辰,只是雖睡得久,卻不像嚴嬤嬤想的那般安穩。
被人抬回房後屋子裡很是鬧騰了一陣, 但很快便歸於平靜。餘嫣躺在床上意識模糊,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察覺有人拿著湯匙要給她餵藥。
意識不清的時候餘嫣極度抗拒吃藥,那濃重的苦味令她不願張嘴,頭也撇向了一邊。
沒成想那人直接就上手掰她的嘴。
餘嫣能感覺到來人力氣頗大,絕非一般的丫鬟婆子。只是那人似乎並未用盡全力,而她又極力掙扎,那藥便總餵不進嘴裡,流到了她的脖頸裡。
後來那人便77zl失去了耐心,將湯匙往藥碗裡一扔。餘嫣本以為他要走,等了片刻卻感覺到唇上一陣溫熱的氣息湊近。半夢半醒間似乎有柔軟的東西覆上了她的雙唇。
這一嚇非同小可,餘嫣心頭一慌便忘了抵抗,嘴剛一張開藥汁便整個兒流進了她的嘴裡。
那人便這樣餵了她整碗藥。等喝完藥那人還絞了帕子過來,替她擦脖子裡的藥汁。
而餘嫣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眼皮猶如灌滿了水銀,沉得她根本睜不開。
而那藥卻很猛烈,她才喝了沒多久身體便漸漸熱了起來。起先只是微溫,後來便有了燥熱感。背上的傷疼痛難忍,又被藥效弄得渾身發熱,實在是很不好受。
偏偏她人又半昏迷著醒不過來,到最後餘嫣只能嚶嚶地哭泣起來。
剛哭了沒幾聲便有一隻微涼的手撫了撫她的額頭,隨即就有浸了涼水的帕子替她擦汗。那絲絲涼意透過額頭傳了過來,令餘嫣好受了許多,很快身上的燥熱便散了幾分,人也安靜了下來。
只是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像是要把這些日子積聚在心頭的委屈與不安通通發洩出來。
餘嫣哭了許久,那涼帕子先是替她擦汗,後又給她擦淚,動作輕柔頗為耐心,直把餘嫣的眼淚全給擦完,這才疊成塊擱到了她的額頭上。
餘嫣哭了一通也是累了,到後來意識便模糊起來,兼之藥效愈發強烈,她整個人便昏睡了過去,一夜睡到天亮還未有甦醒的跡象。
另一邊嚴嬤嬤實在擔心蕭景澄的身子,在內室前徘徊許久,一直到聽見裡面有動靜發出,這才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蕭景澄也是剛醒,正自己拿著茶壺倒茶喝,臉上布滿倦容。
昨夜的餘嫣大約是在病中,所以頗為不老實,動不動便嫌熱掀被子,還總是出虛汗,令他無法安睡,只得一直守著隨時替她掖被擦汗。
這一忙便忙到了後半夜,那會兒她終於停止了哭泣,身上也沒熱得那般厲害,蕭景澄怕碰著她的傷口便沒上床,只支著腦袋在她床邊小憩了片刻。
嚴嬤嬤看見他眼底的青黑便心疼不已,剛要上前關心幾句,便叫蕭景澄抬手止住她的話頭,又吩咐她叫人進來侍候餘嫣,這才抬腳邁出了內室的房門,邊走邊盤問昨日的細節。
「……都怪老奴沒看住,餘主子心疼憶冬捱打,一個沒拉住便衝上去護她。行刑的護衛也是實在收不住,所以才打在了餘主子的後背上,還、還……」
「還什麼?」
蕭景澄語調冷淡,那便是他發怒前的徵兆。嚴嬤嬤不敢隱瞞,照實道:「還令她吐了血。」
這事兒蕭景澄一早便知道了,只是現在聽嚴嬤嬤再提一遍,心頭的情緒愈發翻湧。
一個下人而已,值得她拼了命用自己的身子去回護?若是不巧板子打在頭上,她這條小命保不保得住都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