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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嫣不由想起了小時候隨父母來法淨寺進香禮佛的場景。
每回一家人過來父親總會藉故離開一會兒,獨留餘嫣與母親在一處。而每當這個時候,母親的臉色便會分外難看。
兒時的餘嫣好奇心重,有一回便悄悄離開母親身邊,跟蹤了父親看他做什麼去。最後發現他進了離大雄寶殿頗遠的一處偏殿。
那偏殿裡擺滿了往生者的牌位,與外頭香水鼎盛的畫面形成鮮明的對比。殿內只有父親一人,他孤零零地站在一處牌位前,先是與殿內的小師父說了兩句話,又上了兩炷香,最後獨自一人對著牌位說了些什麼。
說著說著似乎是感覺到了殿外有人偷看,猛地回過頭來,嚇得小小的餘嫣趕緊蹲下,隨即悄悄溜走,又回到了母親身邊。
那時的餘嫣一直好奇,父親祭拜的人究竟是誰?家中長77zl輩的牌位都供養在相國寺,從未聽說有牌位供在法淨寺。
父親拜的這個人,難不成是他的故人?
一恍多年過去,她始終沒有機會開口向父親詢問此事。以後是否還有機會,她自己也不敢肯定。
餘嫣正低頭想著,突然感覺手背上一片溫熱。抬眼一看發現是蕭景澄握住了她的手。怕被他發現端倪,餘嫣擠出一絲笑來,放下帷帽上的輕紗跟著他下了馬車。
今日來法淨寺的人似乎特別多,餘嫣也算來過幾次,卻沒有哪一回像今日這般人多的。
蕭景澄領著她往寺內走的時候,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疑惑,便說了一句:「今日是二月初九。」
「可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餘嫣只知初一十五上香的人特別多,這初九又是什麼說法?
「並非初九有什麼說法,而是今年有春闈。二月初九是第一日,但凡有學子今日參加會試,家中都有人會來上香祈禱。」
餘嫣瞬間瞭然。
「原來如此,難怪這麼多人。」
「你家中可有人要參加科舉?」
餘嫣搖頭,她乃家中獨女,沒有哥哥弟弟,自然沒人參加科舉。至於叔伯家的堂兄弟們,大多讀書不成器,從前父親就說過他們文章不行。只怕都沒資格參加會試。
倒是蕭景澄,他若不是出身於皇家,憑他的聰明才智,想來必定能高中。待到殿試時皇帝瞧他面若冠玉貌似潘安,必定會點他做探花郎,騎馬遊街人生快意,定然是一生中最得意的一天。
但如若那樣,他們兩個只怕這一世都不會有機會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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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未大張旗鼓,便這麼跟在來禮佛的香客中,一路行至了大雄寶殿。
蕭景澄不信神佛也甚少拜佛,便只給餘嫣請了香,看著她在佛前上香拜謁,又跪在蒲團上細細地與佛祖說了許多話。
末了她求了一支簽,待拿到簽文後便走到一旁請師父解簽。
蕭景澄本想跟過去,又怕她求的是與餘承澤有關的簽子,便索性留在原地不曾上前。
餘嫣獨自見瞭解簽的師父,剛要坐下給了銀兩準備聽對方講解簽文,就聽身後一個女子不確定的聲音柔聲響起:「阿、阿嫣?」
餘嫣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地回頭,雖有帷帽遮面,但只看那少女眼中萌發的激動神情,便知她已認出了自己。
餘嫣自然也認出了她,那是她最好的手帕交,文華殿大學士家的二小姐鍾清薇。
自打餘家被查抄後,餘嫣便再也沒有見過她。她也曾上雙喜衚衕找過自己,想要塞給她銀倆人,餘嫣卻硬起心腸大門緊閉,說什麼也不肯見她。
一別數月鍾清薇依舊是那個明媚無憂的少女,而自己卻已成了一個婦人。
餘嫣並不想在這樣的場合上與她相見,當即轉過頭去想裝作不認識她。可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