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頜做“思想者”狀,來往廚工夥計早已見怪不怪、視若無睹,偶爾掃她一眼,也未見不滿,反夾著一絲同情與憐憫。
“唉……”“思想者”鄒衍嘆出一口氣。她這個便宜後孃不好當啊,爹那邊先不用說,找房子的事該得加緊辦,麟兒回來,現在的屋子是不能住了,不僅因為冬冷夏熱、漏風漏雨,更重要的是,周圍“髒、亂、差”的環境對孩子的成長太不利了,想當年孟母為了兒子還三遷呢,她怎麼也不能讓心素的孩子……咳咳……他們的孩子生活在那種地方。
正想著呢,一小碟鹽水煮花生突然出現在她眼前,鄒衍抬頭,對上廚娘大嬸滿臉和善慈藹地笑容。
“多謝!”鄒衍伸手接過盤子,關心道,“寶嬸子,寶叔的風溼好些了沒?”
“還是小衍你有辦法!你那個偏方還真挺有效的,你寶叔讓我跟你說聲謝,還說下次你夫郎若是要買針線,可以便宜算給他。”胖胖的廚娘眉開眼笑。
“那我就先替心素多謝寶叔的好意了。”鄒衍毫不慚愧地將別人對二姐醫術的肯定與謝意收入囊中,扯著嘴角笑得也很開心。
拈幾粒花生米丟進嘴巴,鄒衍沉默著繼續做回她的“思想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從何時起成了如意樓上上下下可憐的物件。
譬如方才轉身離開的那位廚娘,她就在心裡直犯嘀咕:“瞧,這不挺好一娃嘛,雖然以前可能走錯了道兒,但浪/女回頭金不換,人能走回正路也不容易,更何況小衍嘴巴甜手腳勤快,是個熱心腸,可怎麼就得罪了劉掌櫃,還每日被操/練得忒慘!瞧她那副沒精打采、苦大仇深的小模樣,嘖!怪可憐見的……”
被人可憐的鄒某人,“嘎巴嘎巴”嚼著花生米,思緒又回到昨天刑心素的反應上。
聽到鄒衍說要接兩人回來,男人恍然回神,晶亮的眼睛裡驀然迸發出無限喜悅與激動的光輝,璀璨炫目得簡直讓人移不開眼,可是這麼多漂亮的光芒卻在下一瞬嗖然黯淡、湮滅無蹤。
“……妻主,我是個……不祥之人……”他艱難地吐出這句話後,頹然閉目,以臂抵額,彷彿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鄒衍一直知道,心素骨子裡,除了天生的傲骨與韌性外,還有一種後天的自卑感,無論是他幼時成長還是後來生活的環境都缺乏別人的肯定與讚賞,也因此那次教他玩竹蜻蜓,她隨口說出的幾句誇獎,會讓他開心的似個孩子,就好像得到了什麼稀罕的寶貝,讓人半是好笑半是心憐。
她明白,若要消除這種幾乎已成為心素性格中一部分的謙卑, 估計很難實現,但要是換個環境,長年累月、潛移默化之下,逐漸減輕這種後天強加的、名為“自卑”的束縛也不是不可能。
看著男人極其渴望能與自己的孩子一起生活,卻又掙扎著擔心會不會刑煞他的痛苦模樣,鄒衍昨日心疼地勸慰了半晌,可惜效果卻並不明顯。相生相剋的命理學說在現代都很流行,更何況迷信於命運的古代社會?她現在說什麼都會被心素認為是對他的一種善意安慰,對此鄒衍也很無奈。
此時一個人影忽然浮現在鄒衍的腦海裡:言墨!
如果是那個男人,他手腕高超、口才出眾,跟心素的關係又不算親近,卻同樣為心素著想……越想越覺得可行,鄒衍逐漸興奮起來……
——好嘞!收工後直接衝到大姐家,請她幫忙找房子、說服言墨出面、再順便告訴她馬上會有個可愛的小侄子、讓她準備見面禮……
那啥?她幹什麼?
自然是陪心素上山看生病的小包子。
——所謂能者多勞,誰讓某人是大姐呢!
某無恥之徒這樣想著,咧開大嘴,將盤子裡最後一顆花生掃蕩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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