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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王艷玲家冬天不敢燒爐子，不敢燒炕，連做飯都要仔細柴火的日子，全是因為她爸王叔文太懶了。

譚笑把樹葉上覆蓋的積雪扒拉開，露出裡面原本是金黃色，現在因為水分流失已經變成磚紅色的楊樹葉，跳上去一頓亂蹦亂踩，踏出一個深深的窩，拉著弟弟一起坐了進去。

葉子堆在苞米杆和毛嗑杆中間的位置，倆人往裡一座，冷風被阻擋在外，身下鬆脆宣軟，舒服極了。

&ldo;姐，你咋不說話?你咋能說話不算數呢?你把糖給我，你都答應我了、說過的話就得算數，要不然不就成了小狗……&rdo;

沒理會譚敘咒語一樣的絮叨，坐下去組織半天的措辭，譚笑才開口：&ldo;老弟，你為啥不想吃苞米麵的餅子、發糕?&rdo;跟一個五歲的孩子聊貧窮和生存，譚笑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ldo;不好吃，喇嘴，我稀罕白麵。&rdo;譚敘想也不想地說。

譚笑點點頭，當年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ldo;小敘你說得對，白麵又白又軟，無論是蒸饅頭、烙餅、做麵條，都比苞米麵好吃。不僅你稀罕吃，我也稀罕吃，咱爸咱媽都稀罕吃。&rdo;

譚敘抬起頭，臉上有些懷疑：&ldo;你們也稀罕白麵?我咋不知道呢?那為啥每次讓你吃的時候你都不咋吃?還有爸媽……&rdo;搖了搖頭，堅定地說：&ldo;不可能，我看爸媽每次都是吃苞米麵的乾糧。&rdo;

面對譚敘用看騙子的眼神看自己，譚笑沒有發火，而是繼續引導地問道：&ldo;你和王民是朋友，你知道他稀罕吃餃子不?&rdo;

&ldo;當然了，王民可稀罕吃餃子了，他不僅稀罕吃餃子，還稀罕吃豬肉、雞肉、大鵝肉、還有包子、糖餅、發麵餅……&rdo;譚敘一雙腿埋在樹葉中，胖乎乎的手指頭算來算去，算到最後，十根手指頭都用完了，也沒說完王民稀罕吃的東西。

如此掌握好朋友的飲食習慣，譚笑很想問弟弟你確定這是王民願意吃的，而不是你自己想吃的?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倆還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

譚敘可不知道姐姐心裡在對他翻白眼，說道最後，兩隻胳膊向外開啟，又回抱扣成一個圈，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神情：&ldo;姐，王民稀罕這麼老多東西，我也稀罕吃。&rdo;

譚笑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ldo;除了王民稀罕吃這些，你還知道誰稀罕吃?&rdo;

&ldo;那可多了，李明、張大軍、孫大軍、王黑子、王小子、馮二小……&rdo;譚敘又開始用手指頭數數，數來數去，到最後，惱意上臉：&ldo;我不數了，老鼻子人都稀罕吃了，哪數的過來呀，我認識的人就沒有不稀罕吃肉、白麵、雞蛋的。姐你問我這個幹啥呀?&rdo;

對話進行到現在，終於靠近了自己問題的關鍵，譚笑故意嘆了口氣：&ldo;老弟，你看你都說了，你認識的人呢都稀罕吃白麵、肉、餃子，那爸媽和我也是你認識的人，你咋就覺得我們不稀罕吃呢?&rdo;

&ldo;咦?是呀?你們真的也稀罕吃?那你們幹啥不吃啊?&rdo;譚敘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沉默半響，終於不可思議地問道：&ldo;難道你們是不捨得吃?&rdo;

譚笑真想為弟弟鼓鼓掌，五歲的孩子呀，竟然能自己想明白答案。雖然自己是啟發性的提問，經過層層鋪墊，可一般的孩子想要做到這一點，還是不容易的。譚笑的心裡真的感到欣慰，孺子可教。

可欣慰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