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第2/6 頁)
,我給她賃個馬車,送她走。
這樣一來,不僅能把柳氏趕回泉州,也能使官人謝我。”
青州到泉州,不過一兩吊子錢的車馬費,這點子錢,馮氏是不在意的。
要知道,她用的牙粉,一瓷罐才不足三兩,就已是這個價。
平日裡做件衣裳,都要四五貫錢。
說罷,就讓崔兒開了匣子,與盧媽媽取了兩吊子錢,讓她去給那柳氏母女倆賃輛馬車。
馬車不用賃太好的,撿那價兒賤的就成。
這話不用馮氏給盧媽媽交代,盧媽媽也是曉得的。
楊家賃車行,在金銀器行橋北,路有些遠,她出了吳家,花上兩個銅板,賃了一方小轎。
晃晃悠悠的到了地方,賃車行並不是一定要賃馬車。
馬車價兒貴,盧媽媽尋了個相識的經紀,與了他十個子,讓他給她賃只驢來。
賃驢是賃驢價,車廂又是車廂價兒。
等盧媽媽從賃車行出來的時候,已經坐在驢車前面了。
又僱了一個趕驢車的車伕,這就去攆柳氏她們去了。
柳氏仨人想出青州,只有一條官道可以走。
“娘子,咱歇歇腳吧。”
巧姑胳膊裡挎著個包袱,背上揹著吳季姐兒,累的頭上都是汗。
柳氏是女眷,嫁到吳家,也整日裡待在屋裡,甚少外出,即使外出,也是坐馬車或者做轎子。
她也是撐著一口氣,才走了這麼遠,兩隻腳早就腫了起來,步子沉重。
“那……那就歇歇吧。”
柳氏把包袱放在官道一邊,她頭上戴著一頂遮羞的舊帷帽,多有不便。
講究人家的女子,出門都是要戴這樣的帷帽的。
也就貧苦人家,或勾欄瓦舍裡的下等姐兒,才大喇喇的不帶帽兒,露出自個的臉龐來。
其實柳氏不戴也沒事,她們穿成這樣,也沒人把她們當成富貴人家出來的。
巧姑也勸她別戴了,可她自持身份,是官宦人家的女眷,說什麼也不肯摘下來。
若是摘了,這不就和那些小民一樣了嗎。
她們沒有坐車,坐轎兒,還哪有什麼身份。
誰家官家女眷靠兩隻腳走路的?
但凡家裡有兩個子的,都不會讓家中女眷出門走路。
() 坐轎兒不僅是體面事(),更是這家人身份的象徵。
只見這官道上有趕著綢子馬車的(),也有騎著高頭大馬,身穿裘衣,奴僕相隨,出城打獵的富家子弟。
更有裱了緞子的轎子,兩個轎伕抬著,裡面坐的不知是哪家瓦舍的姐兒。
柳娘子背過了身,也不肯讓季姐兒看。
季姐兒腦海中,迴盪的是剛剛那一撇,轎子簾被人撩開,裡面的姐兒,粉面紅腮,頭上梳著新時興的髮髻。
一邊插了三隻雙股金釵,翠珠,頭上還攢了兩朵挑紗的花兒。
身上穿了一件銷金紅襖子。
等轎子過去了,柳氏才許她轉過身來。
這官道上並不是只有騎馬坐轎子的,還有如柳氏她們一般走路的。
挑著擔子的貨郎,推著板車的鄉下人,頭上包著手巾,挎著籃子的婦人。
還有趕著驢車的老翁……衣衫襤褸的災民。
巧姑瞅著那幾個災民,忍不住把手裡的包袱攢緊了些。
“娘,咱能不回泉州老家嗎?”
吳季姐兒不想回去,老家那什麼也沒有。
沒有丫頭,沒有婆子。
在青州的日子雖說吃不飽,但有僕人,有祖母。
祖母會經常給她們貼補銀錢,還會私下裡送些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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