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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置一言,幫他將散下的鬢髮撥去耳後,再轉過身,明止劍的劍尖,指向了身後那些各懷心思的玄門百家。
譁然聲四起。
樂無晏於錯愕中終於破開夢境而出。
睜開眼,卻見自己躺在徐有冥懷中,樂無晏恍惚一陣,對上徐有冥垂下的目光。
墨色眼瞳中依舊沒多少溫度,又彷彿積蓄著什麼他看不懂的情緒,與夢中那雙覆著寒霜的眼眸逐漸重疊。
樂無晏愣了愣,回神一聲不吭地坐起來,鬱悶倒回了旁邊床褥中,背過身去。
身後有些微動靜,樂無晏猶豫了一下,回過頭,便見徐有冥已下了床,去桌邊倒了杯溫開水來。
水杯遞到他手邊,樂無晏不想接,徐有冥在床邊坐下,幫他將汗濕的額發弄開,沉聲問:「做噩夢了?」
樂無晏哂道:「是啊,做了個不可思議的噩夢。」
徐有冥想了想,提醒他:「夢魘或是心魔所致,若不能及時破解,恐於日後修行有害。」
樂無晏不耐煩聽這個,他最大的心魔就是這個人造成的,真好意思說。
這麼想著,神色裡也帶出些許不耐,徐有冥大約看出來了,不再多言,只問:「喝水嗎?」
樂無晏瞥他一眼,抬了抬腦袋,徐有冥將杯子送到他嘴邊。
樂無晏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再翻過身去,徹底不搭理了這人。
徐有冥也不再煩他,去擱了水杯回來,幫樂無晏蓋上被子,手掌在他太陽穴邊輕撫了撫。樂無晏感覺到靈力自那一處入體,下意識想躲,徐有冥低聲道:「只是幫你安神而已,讓你睡得好一些。」
樂無晏這才不動了,其實還挺舒服的,他早已習慣了雙修時與徐有冥靈力交融之感,並非真的排斥。
後頭便漸漸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再未入夢。
徐有冥放下手,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安靜守在床邊。
之後幾日,樂無晏被徐有冥帶著,將洛城裡裡外外轉了一遍,又去附近的其他城鎮逛了逛,好吃好喝,還收了不少好東西,總算不虛此行。
夜裡還是會做夢,反反覆覆都是同一個場景,樂無晏從開始的驚愕到之後習慣,暗忖著這也不知算是噩夢還是美夢,或許確實是他的心魔,不切實際地幻想徐有冥會站在他這邊,所以重複夢到這些。
嘶,果然還是噩夢。
午後,樂無晏吃飽喝足,躺在山溪邊的草叢中昏昏欲睡。
徹底睡過去前,察覺到身後有人走近,樂無晏聽了一耳朵,再又放鬆下來,抬眼看向來人。
徐有冥停步身前,垂眸對上他視線。
樂無晏嗅到他身上隱約的血腥味,彎起唇角:「仙尊方才又殺了幾個邪魔修?」
徐有冥問他:「為何在這裡睡?」
「有何不可,修行之人,幕天席地都是常有之事,哪來那麼多的窮講究,」樂無晏說罷翻身而起,笑嘻嘻地看向他,「仙尊還沒說呢,你這回又殺了幾個邪魔修?」
「沒幾個。」徐有冥似不想多說這個。
樂無晏好奇道:「奇了怪了,這些邪魔修是不怕死的嗎?一個兩個的都跑來太乙仙宗的地界,膽子倒是大。」
徐有冥道:「紫霄山以外,人人皆可至。」
「那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活著離開,畢竟仙尊大人你疾惡如仇得很。」樂無晏這語氣像是譏誚,身邊人沒再接腔。
徐有冥神情略凝重,近日這幾座城池中出現的邪魔修確實過多了些,若是衝著宗門選弟子來的,應不至於如此。
樂無晏同樣若有所思,魔修多為散修,不歸屬門派,從前他還在時,是天下魔修修為第一人,無論是正魔修還是邪魔修,皆以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