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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的奴才,先拉出去廷杖二十,再來問話。”不等我弄清原因,上來兩名太監已經將我拖了出去。我驚疑,卻不喊冤枉。將我趴放在一條長凳上,不褪中衣,左右開弓,七寸寬的板子雨點般的落在我身上,那痛可比鈍刀割肉,幾下過後,皮開肉綻的傷處粘上板子殘留的血跡汙物,牽動著全身跟著抽搐,疼得連心都跟著揪成一團,我暗咬牙關,不曾痛呼一聲。二十板下來已經神志模糊,掌刑的黃內侍見此端起一盆刺骨井水當頭澆下來,激得我渾身戰慄。又由那兩名太監將我拖回內殿,身下拖出一條蜿蜒的猩紅血跡。我白著嘴唇,無法跪起,只得全身趴在地上叩謝恩典。全身被冰冷井水塌溼,身前很快汪出一灘水跡,映照出我現在的狼狽,散發順著冷水垂於面前,連眉毛也全是水意。太后怒目橫視:“你可知錯嗎?”“奴婢知錯了,謝太后不殺之恩。”我虛弱的回答。“你錯在哪裡,可知道嗎?”太后依然怒氣未消。我喘了口氣說:“奴婢不該讓皇后娘娘出去玩雪。”“哼,還有些自知之明。混帳主意可是你挑唆的?”太后不理會齊嬤嬤勸阻的眼神。果然我猜對了。“奴婢不敢。”我知道不能說出任何人,否則意味著我不能保守秘密。“倒是嘴硬,秀玉讀給她聽聽”太后扔過一捆竹簡,清脆地摔在我面前。
齊嬤嬤拾起,清了清聲讀起來:“一月初七,後不食,上至,允其食罷嬉雪,後悅,遂與上同往。蕭清漪勸,上不聽約其一同戲雪。時至酉時畢。上出未央,後休憩。”我心驚,原來所布眼線這樣細緻,事無鉅細全然回稟,為什麼那件事沒有東窗事發呢?
我忙叩頭哀求道:“奴婢知錯了,還請太后不要為奴婢傷了身子。”“你說哀家該如何懲戒你呢?”太后笑道,笑得突兀,沒有道理的讓我心一沉。
“奴婢萬死難當其咎,甘願聽從太后處罰。”我低聲回答。“未央宮的這些人都知道皇后身形輕盈如同未孕,而傳出去後宮也難免有所猜測,既然知罪,就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你帶秀玉去,讓今天所有陪你們玩的人都閉嘴吧。”
寒風吹過大殿,揚起窗前垂落的黑色布幔,我冷得打顫。只是這樣一個理由卻要賠上許多性命,我不忍。“還有,皇后從今天開始禁足,直到產下皇子。”太后補充道。我知道如若不去做,此事無法平息,甚至牽連更多。只得違心答應。被人拖到長春藤凳上抬回未央宮。齊嬤嬤跟隨,一路上寂靜無聲。
趕到未央宮時已近戌時,宮門上的人不等問話已經被齊嬤嬤帶的侍衛拿下。
還沒等宮內的太監宮娥醒過神來,齊嬤嬤又持太后虎符調配御林軍把未央宮圍個水洩不通。
宮門內外站滿御林軍,人聲鼎沸,火光通明。嫣兒聞聲早已跑到殿門,誰知迎面看見我被人抬進內殿,唬得出不來聲。
我被撤掉凳子扔在內殿正中的地面上,但卻感覺不到地面的冰冷,只覺得血一點一點從身體內流失,每流一分身上就涼透一截,神志也開始變得模糊。內殿的光照得人影白花花的,頻頻晃動,看不清楚。未央宮前前後後的宮娥太監全被圈起來,皇上身邊的隨行太監也未能豁免,全部被御林軍拖了來。沒過多久,四處奔逃的宮人們都被御林軍抓住按在地上用繩索捆綁,每個人嘴上都套了牲口用的嚼子,推攘著拉出未央宮。整個未央宮一片嗚咽之聲。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在哪裡了結這些無辜性命。此番血洗總共是八十九人,整個未央宮頓時變得空蕩蕩的。嫣兒渾身顫抖躲在床角旁嚶嚶的哭泣,我則趴在地上氣息微弱。空曠的未央宮長風直入,驚得我猛地清醒。身後的傷讓我失掉意識,忘記了還有錦墨,強挺起身想去尋找她,卻因傷無法前行,只得用手撐了爬出去,高呼“錦墨,錦墨。”
無盡的黑夜裡吞噬了我的呼喊,無人應答,我撕心裂肺得痛哭,以手捶地,皮肉雖已破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