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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面而至的威壓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只是一頭獵物、一隻野獸,擁有利爪尖牙也難逃被殺的命運,智慧在此刻也派不上用場。無關意志力與膽識,它本身就具備使人不動聲色地失控的能力。
但恐懼不可能讓他退縮。
路迦暗自衡量一擊所需的腕力,將原先瞄準要害的槍尖指往另一個角度,對來意未明的挑釁者作出警告。馬匹尚在奔跑,姿勢本來就需要不斷調整,他的動作又說不上大,塞拉菲娜。多拉蒂不可能察覺到他想要做什麼。
不論結果為何,甚至她是否故意也不再重要,自她做出包抄的決定,就該料到會迎來諾堤的反擊。
女箭手張弓的手舉得很穩,冰藍色的左眸眯起,另一隻眼則是緊盯著獵物不放,乍看起來就像是看向他一般。女孩一臉凝重,屏息靜待,分明隨時會下殺手,卻沒有別人意料之內的狠戾。
在她差一點便犯下弒親大罪的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嗎?
路迦微微翹起了唇角,略一瞄準,下一秒鐘便已出手!
眼看對方的長/槍已經離手,女孩鬆開了搭弓的兩指,朝雄鹿的眼窩放出一箭。
筋弦拉彎弓身,硬楓所制的木箭被推出去,按著她計劃好的軌道前進。塞拉菲娜目送它朝奔跑中的獵物而去,鋼矢劃破空氣的聲音高似蜂鳴,她反手從箭筒再抽出第二枝來,再度搭箭挽弓──他只有一杆長/槍,她可帶了不止一枝箭!
一直沉默著觀望的永晝咧嘴露出犬齒,漆黑如夜的雙眸剎那間變化成金黃,中間的瞳孔尖似細線,任是誰也能看出他異常危險。長/槍應聲刺進雄鹿的右眼,收勢未了之下,順勢連另一隻眼也貫穿,四分之三的槍身都射透了頭骨,直接把牠帶得往左歪去。
受此影響,原本可以命中眼窩的箭矢轉而射穿雄鹿的左頰。
雪原野鹿一個趔趄,帶著槍與箭往前滾了兩圈,側躺於地,再沒有一點動靜。
不需永晝再作威嚇,也不需要路迦再表一遍態,女孩已自覺地垂低了手裡的武器。要是到了這一步她還看不出是誰輸了的話,她便是在欺騙自己。
胸膛裡一顆心臟跳動到毫無規律可言,好似隨時都會跳出來一般,她已無力顧及其他。耳邊的風,馬匹不安的移步,還有掌心之內弓箭的觸感,統統都變得不再重要。
在身處逆風位的前提下,路迦。諾堤未盡全力,便能讓大半枝長/槍穿過雄鹿的頭骨,不難想像他要是瞄準了別的地方,此刻她的下場會是如何。
提出包抄決定時她並無心傷害對方,然而此刻回想起來,連她自己都無法否認這個決策何等可疑。事後才發現自己一度與死神擦肩的恐怖,與對他沒有瞄準她的訝然,兩種情緒纏繞在一起,沉沉壓在肩頭上面,把差一點便宣之於口的驚呼又壓回去。
她從未真心害怕過什麼,此刻卻有幾分手足無措。按永晝的反應判斷,他們從未對她放下戒心,剛才路迦的反應再大一些也無妨,他想要的答案尚且不足以為她贏來如此厚待。
換作是她的話,說不定已經出手了。
路迦俯身把長/槍抽出來,對著虛空揮過,雪地上便灑滿了一圈鮮血。他看了看雙眼仍然有異的永晝,話卻是對塞拉菲娜說的,“這周的住宿費到手了,把屍體運回去之後稍作休整,下午再……”
──有狼叫自遠方傳來,打斷了他的話音。
南、西、北都是平原,剛才的小樹林也已經離他們很遠,倘若有事發生,他們根本無處可逃,更遑論野獸的叫聲已經很近。同為黑髮的兩個人對視一眼,路迦一控韁繩面朝東方,小牛皮手套之下,是還殘留著血汙的長/槍。
永晝意味深長地盯了她一眼,連人帶馬退至後方,表明自己絕不插手極地的紛爭,但塞拉菲娜知道他一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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