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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七號警惕環視周遭,見四方沒有點暮鴉的身影,心有餘悸地抖了抖毛,問:「那烏鴉幹嘛不直接告訴我們,是誰要見你?」
「他已經給出了暗示。」阮霰低斂眸光,輕聲道。
「啊?什麼暗示?」阿七猛然剎住腳,震驚抬頭。
阮霰亦停下步伐,微蹙眉心,道:「我不太相信,等見到了,確認過後,再告訴你。」
「告訴我?我們不是一同去見那人嗎?」阿七眼中驚異更甚,顯得整張臉傻傻的。
「你要在數日後的搖光試上,代表流夜臺出戰,所以在此之前,必須弄到流夜臺學子的身份。」阮霰道。
「難道不是主人你給我弄?」阿七不敢相信,抬起兩條前腿,扒拉住阮霰褲管。
阮霰抬手一指:「你極清楚瑤臺境的入學規則,便前往朱樓吧。」
阿七鬆開他,憤怒拍爪:「不是?主人,你太狠心了!你怎麼能讓一條狗去參加入學試煉?這試煉嚴苛無比,多少人年年來,年年失望而歸,如今卻給一條狗透過,不得激起民憤啊!」
阮霰語氣淡淡:「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讓你以如今模樣去參賽。」
「你要我化身人形!嗚嗚嗚,我不要,做人太累,我要當一條狗。」
「那你便用這副模樣去參加入學試煉吧。」
阿七哭得更大聲了,繞在阮霰腳邊,又蹭又拱。阮霰不為所動,並且趁它不注意,彎腰將之撈起,朝朱樓所在的方向一丟。
「你無情!」阿七不甘心哭吼。
阮霰抬手按了按面具,繼續往方才的方向前進。
渡河秋位於瑤臺境西面,從秋江八月聲可隱隱望見,但距離流夜臺、清夕閣、海旭樓三地頗遠,因而人跡罕至、僻靜至極。四方山石嶙峋,臨一處山澗,多青苔,行路極難。
阮霰不趕時間,卻因心中猜測,走得有些快。素白衣袂勾落道旁幾星野花,沾染未散晨露,衣角逐漸潤濕在行走之間。
點暮鴉說起有人想見他時,視線停留在院角的梅花上。那棵梅花是他親手所植,或許還埋在梅花樹底下的酒,是謝天明所埋。
難道點暮鴉話中人是謝天明?這如何可能,謝天明分明死在了鄴城!但若不是,點暮鴉為何要望著梅花對他說那話?總不能是興之所至。
阮霰開始問自己,謝天明是否真的有生還機會?當年燒在鄴城的那場火,全然絕了此城生機,事後查探,亦是不曾探到半點活物氣息。所以他為謝天明作墳,只能立一衣冠冢。
但如果,謝天明在他查探之前,就被人救走了呢?可能性很微小。但微小,不代表沒有。
阮霰眉梢微動,腳底步伐又一次加快。
渡河秋不遠,阮霰卻覺得此路漫漫,恨不得下一瞬便可抵達。但真到了渡河秋入口時,又慢下腳步。
有些怕,他心底是期望著那人是謝天明的,是以怕自己一場空想,那個等在此地的人,並非自己摯友。
懷著複雜心思,袖擺底下手握成拳頭,阮霰長長一次呼吸後,才步入此間。
入眼一亭一臺,入耳澗水聲聲。亭臺之外,山澗之側,深木下,立一道挺拔身影。此人著明黃衣袍,背負長劍,劍柄墜赤金劍穗,正隨風飄搖。
只一眼,阮霰啞然無聲。
參天古木下的人聞得客至,折身而來,朗聲大笑,「阿霰!」
這個人,笑起來時會露出潔白的虎牙,頰上有隱隱淺渦,眼底光芒閃爍,耀眼得如同太陽。
是謝天明無疑。
是真的嗎?還是一場幻夢?
「你……」阮霰有些恍神。
此情此景,彷彿鋪開的舊時記憶,日光清耀,漫過溪澗山石,摯友從樹下走來,邊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