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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砂抬頭瞪了他一眼，眼角的紅蠍尾妖冶如舊，&ldo;你規矩點！&rdo;

&ldo;噢。&rdo;遊徵輕嘆。

&ldo;……&rdo;

溫柔而微妙的嘆息吹得甘砂耳朵有點熱，很輕很細，甚至如呻=吟似的。

甘砂沒再抬頭。

遊徵果然不再動了，垂眼盯著甘砂給那段結實的山藥清洗、包紮。

兩人都沒說話，樓上也毫無動靜。安安靜靜的黑夜似乎只剩下蟲鳴、蛙叫和他們的呼吸。

不對，還有手指敲擊木頭的聲音。

甘砂略略抬頭，遊徵兩手垂在身側，修長的十指正在沙發上歡快地彈鋼琴。

完工後甘砂直起腰，&ldo;好了。&rdo;

遊徵左右看了幾眼，像觀察褲子上被縫好的破洞，讚許道：&ldo;手法還挺漂亮，謝了。&rdo;

甘砂心情莫名好轉，&ldo;不客氣，我們是盟友。&rdo;

遊徵拍拍自己身邊，說：&ldo;過來，輪到你了。&rdo;對上她疑惑的眼神，遊徵指指自己的眉角。

甘砂下意識去摸，快碰到眉角傷口時又反應過來，垂下手，&ldo;洗手間鏡子在哪？&rdo;

手腕忽地被他撈過，帶著她往沙發上跌，甘砂撞在靠墊上。

&ldo;坐好，禮尚往來，我們是盟友。&rdo;

他把患肢收好，踩在地上，欠身擦了手，取過兩支棉簽蘸了還未蓋上的苯扎氯銨，另一手執著一片紗布。

遊徵那立體的五官忽然侵略性地湊到眼前，劍眉星目，睫毛比她的還要長。她不自覺垂眼，目光掃過筆直的鼻樑，匆匆掠過一根一根粗短挺立的胡茬，跳過嘴唇往下滑，遊徵喉結明顯滾了一下。

甘砂喉嚨有點癢。

紗布蓋住了她的眼睛。

甘砂索性閉眼，摸到那塊紗布，途中不小心擦碰到男人溫暖的肌膚，自己按住，&ldo;我自己來。&rdo;

遊徵鬆手，輕輕擦拭那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傷口，甘砂條件反射地後仰腦袋想躲開，遊徵就料著她會有這一招，左手趕忙託著她的後腦勺。

&ldo;別動！&rdo;

&ldo;……&rdo;

甘砂訕訕定住腦袋，遊徵的尾指觸到她的脖頸，肌膚直接相觸比隔著頭髮暖一些。他試探性鬆開手，待她不再反應過激，才收回來。

溶液混著血水滲入紗布邊緣，染出一線淡紅。吊扇的風吹起她的一綹鬢髮，礙事地纏上棉簽。遊徵極其自然拿小手指勾到耳朵後邊。

甘砂只當頭髮被風吹動，並無特別感覺。又聽遊徵口吻戲謔道：&ldo;破相咯。&rdo;

&ldo;又不是第一次破。&rdo;甘砂平日雖不拘小節，但若在臉上留疤，心裡還是難免有小疙瘩，特別是被一個男人指出來時。

遊徵好奇：&ldo;第一次是在哪，咋沒看見？&rdo;

甘砂依舊閉著眼，可總感覺遊徵仔仔細細大膽地將她端詳一遍，每個毛孔都不放過，試圖找出那塊疤。

她岔開話題，&ldo;行了沒？&rdo;

遊徵話題跳躍比她更大，&ldo;你頭……沒事吧？&rdo;

察覺傷口開始乾燥，甘砂取下紗布，睜眼道：&ldo;你腦袋才有問題。&rdo;

遊徵反常沒有抬槓，摸摸自己後腦勺示意，&ldo;剛才那一棍……&rdo;

她替他擋去的那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