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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兒還缺你一個坐的地方?」
「……好吧,那我坐一會兒。」溫玉棠在房間角落的沙發坐下,重新開啟那張pdf。
《古典文學裡的美學與愛情觀》
闊別校園八年了沒想到還有機會回去聽課,真是遭大罪了。溫玉棠光是看了眼標題,就開始想打哈欠。
上火車前,謝景宸坐在車裡,看著火車站門口人來人往,忍不住皺眉。
溫玉棠背著包,跳下車,對他擺擺手,往檢票口跑去。
「少爺如果捨不得,怎麼不讓他跟你一起去?」司機樂呵呵地問。
謝景宸移開視線,把車窗升起:「問了又怎樣,他也不會留下,說不定還會覺得我很在乎他。」
司機在謝家工作多年,從謝景宸上學時就一直替他開車,看謝景宸像是在看另一個兒子。他笑了兩聲:「讓別人知道你在乎他,這也不是壞事呀。」
「我也沒說我在乎他吧。」謝景宸咕噥著說。
「那少爺為什麼要推掉行程,急匆匆地趕去樵鄉?」
「只是採風而已,這對一個作家是很必要的。」謝景宸強調了遍:「這是工作。」
「好的,那想必少爺不會去溫家村吧?」
「……既然它在樵鄉,那為什麼不能去?」謝景宸蹙眉,把中間的隔板升了起來:「何叔,您現在未免變得太健談了點。」
溫玉棠刷了身份證,過安檢的時候,安檢人員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大鑽戒。
「新婚?」安檢人員隨口調侃了句。
溫玉棠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猶豫了下,安檢已經開始給下一個人檢查了。
「嗯。」溫玉棠對他點點頭:「剛訂婚。」
安檢都快給下個人檢查完了,詫異地回頭:「哦哦,訂婚快樂!」
被安檢的人也愣了,看向溫玉棠:「新婚快樂!」
「謝謝。」溫玉棠對他們笑笑,拿上自己的行李去檢票。
燕京離樵鄉說遠也不算太遠,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境地:並沒有遠到能和家鄉完全脫離聯絡,又並沒有近到可以隨時回去。
溫玉棠確實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有回去了,甚至記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來的燕京。
隨著一聲鳴笛,火車緩緩啟動,從平原到山脈,枯黃的地平線漸漸有了起伏,深淺不一的綠色躍然眼前。
偶爾也會喚醒溫玉棠的一些記憶。
每次當他站在觸碰過去的邊界線上,便有一道無名的意識阻止他,便有恐懼的大手攫住他。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但是他尊重自己身體給自己設定的警報。
但是也有一些無關痛癢的記憶,能夠在警戒線中逃竄而出。
是某個深夜,不知道哪個債主找上了門。溫玉棠熟練地從後門溜了出去,跳進河裡,游到對面,爬上一個小山坡。夕陽下,貧瘠的村莊也能變得華美而燦爛,他站在山頂上,凝視著遙遠的地平線,直到身後有人從樹上跳下來,說他有礙觀瞻。
是學校裡一場愛心跳蚤市場活動,每個人可以把想要的東西寫在紙上,放進心願箱。溫玉棠許願了一架飛機,不用太大,足夠他越過河流,直至村莊的盡頭。那天他真的在某個女生的攤位上買下一輛有傷痕的模型飛機,寶貝了很久,結果被一個人當著他的面扔掉了。他找了好久,每天放學都去找,一個星期後才遺憾地決定和它徹底告別。
他以前還認識這麼討人厭的人嗎,溫玉棠想不起來了。
火車漸漸停了下來,還有一站就到樵鄉了,他對面的位置來了一個女人,操著一口熟練的樵鄉口音打電話。
「我馬上就到了,莫得事就先掛了啊。你也莫著急怕撒,有莫子好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還不懂的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