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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夷不客氣地問:「你住得離這裡不遠吧?」
孫見智也不擺好臉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租這間兇房。」
她撇著嘴角,還是那副大眼鯛的表情:「窮啊,窮可比鬼可怕。反正人不是我殺的,我也不認識死者,你要查就去問房東,查我沒用。」
話說完門就砰地關上了。
不講理的人孫見智見得多了,還沒見過江風夷這麼囂張的。她愣在門外半晌,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該不該生氣,轉身下樓了。
江風夷站在門後,確認門縫下的那一線光亮變黑,回到沙發上繼續她的招魂儀式。
按照教程的指示,把鏡子平放在桌面上,點燃白燭,刀口向西。她等了一會兒,什麼也沒發生。
如果真有鬼就好了。她嘆了一口氣。
第2章 春
下午四點,江風夷半夢半醒,看見衣櫥被推開一條縫。
衣櫥是定製的,佔了整面牆,許予華的丈夫沒有拆掉它,只清空所有物品,噴上一層掩耳盜鈴的消毒液,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
江風夷的衣物很少,在衣櫥一個小角落,像第一顆下落的俄羅斯方塊。
她看見衣服漂起來,一個女人躺在衣角之下。
「姐姐……還是許予華?」她想看清那個人的臉,只見對方扒開衣櫥爬出來。
江風夷猛地睜開眼睛,原來只是夢,她渾身震顫,像躺在一面被激烈敲打的銅鼓上,久久不能平靜。
拉窗簾,開啟衣櫥,換護工制服。青綠色不襯她的面板,看起來面目模糊,人融化在衣服裡。她對鏡綰起長發,用食指蘸兩次風油精抹在兩側的太陽穴上。
一個月前,江風夷申請派駐到槐北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那裡也是許予華的丈夫趙平原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從小區到醫院有四公里,隔著一條豐沛寬闊的河,叫槐江,騎共享單車穿過馬路,進入河岸的綠道,再沿河過橋就能到。
這次的客戶是一個中風的老太太,家裡人交不起全天的護理費,白天由女兒過來照顧,晚上換江風夷。
江風夷戴著藍芽耳機,用濕毛巾幫病人細心地擦拭身體,彷彿演一部啞劇。
手下的面板發皺,乳房乾癟,身體像泡過水又被用力攥乾的塑膠袋。
一切收拾停當,她坐在窗邊聽歌,開啟手機看電子書。《fbi 心理分析術》,似乎西方心理學並不完全適用於東亞人,看了不一會兒,她腦子裡亂嗡嗡的不知道讀到了哪一行。
晚上八點,老太太的主治醫生走進來問她今天的情況。江風夷一一作答,大眼睛打量他。
醫生要走時,江風夷問:「陳醫生,你認識江望第嗎?」她對每一個 40 歲以下的醫生都會這樣問。
「誰?」
他似乎不認識。
「槐北的一個網紅。」她扯謊時不會臉紅,「對了,2007 年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怎麼會問這個?」
她接著瞎說:「那個網紅髮了個帖子,跟粉絲討論 07 年槐北的情況。」
陳醫生放下藍色板夾,仔細想了想:「嗯,我那時候在建州上學,不記得發生什麼大事了。」
建州。
江風夷有些失望:「那你是槐北人嗎?」
陳醫生:「不是,不過我老婆是,我是 2010 年跟她過來的。」
江風夷點頭:「那你認識的醫生,有在槐北念大學的嗎?」
「那可多了去了,我們這裡畢竟是醫科大,當然有很多醫生都是槐北醫科大學畢業的。」陳醫生低頭看一眼震動的手機,「我得先回去吃飯了,下次有時間再跟你聊。」
江風夷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