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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這事兒你得擱一擱,先去一趟亂懷樓,把梅妝給本公子叫過來。”
竹茫領命,依言退下。
“公子!你怎麼能這樣兒啊!”竹茫才走,丹朱就耐不住性子了,當下急得就差要跳腳。
蕭御倫淡淡一笑,擺了擺手,道:“你以為本公子是為了你才教他去暖風園的嗎?沒聽見他說大年初一秦太傅要炮轟銷魂山莊嗎?本公子只是順便讓他陪陪你而已。”
丹朱也是個七竅玲瓏心的,當下就明白了,遲疑道:“這樣……真的合適嗎?”暖風園的火藥一直是自己在管,如今添上一個竹茫,有必要嗎?
蕭御倫但笑不語,點了點頭。
丹朱知道再問公子也不會說了,便躬身退下。
打發了面色皆是不佳的竹茫、丹朱之後,蕭御倫獨坐窗前。窗外的冬景明媚中帶著肅殺,而他纖長柔美的手指敲擊著黃花梨木的窗稜,發出極有節奏的響聲。他低垂了高昂的頭顱,修長而潔白的脖頸彎成一個有力且優美的弧度,這讓他看上去極像一隻伺機而動的豹子。
他的神情若有所思,喃喃自語聲幽幽出口:“周御胤啊周御胤,本想讓你在那龍椅上多坐些時日的,可你偏要自尋死路,那便怨不得本公子,待我解完貪歡之毒,你便在德雲殿等我來取你狗命吧!”
可以想見:他那雙被白綢緞帶遮住的眼裡必定是比三尺青鋒刀刃上的寒光還要冷上三分的殺意。他已等了許久,十六年,他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步步為營,為的不過是一雪前恥,而現在,他終是等到了這一天!
22大智真若愚
梅妝換了一身棗紅色的長袍,繫帶子的時候他想:這次準又沒好事了!每每竹茫來知會他要出亂懷樓的時候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情,這點規律他已經摸透了。
銷魂山莊內是一片刺目的紅色,深深的硃紅,暗沉的,卻在入眼的瞬間變得光芒萬丈。這裡的一切都是紅色,連婢女的衣衫也是紅色,梅妝感到很無奈:來了那麼多次,他還是沒有辦法習慣這種豔麗到讓人心驚膽戰的氛圍。
銷魂夫人蕭降城喜愛紅色,故而銷魂山莊內遍地硃紅,花唯有大紅牡丹,樹只有火紅楓樹。
那麼蕭御倫呢?他喜歡什麼顏色?
瞎了的妖毒公子能喜歡的顏色還真是難說。也許是血紅色吧?人死的時候流出來的血不都是粘稠的紅色嗎?又或者是黑色?中毒的人不都是面目青黑嗎?不過紅的黑的對於蕭御倫來說又有什麼差別呢?反正他只是一個瞎子而已。
梅妝一邊走著一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便到了留雲軒。才站到門口,他便聽到冷冷清清的兩個字:“進來。”
微微笑了笑,梅妝推門而入,所見的果然是一襲雪白錦緞長袍的蕭公子。欠了欠身,他恭敬地問:“公子,不知傳喚梅妝有何吩咐?”
蕭御倫懷裡不知何時也抱了一隻手爐:黃金爐身海馬耳,蛟龍戲水,祥雲奔騰,精雕細鏤,輝煌奪目。修長柔美的十指摩挲著凹凸不平的爐身,蕭御倫的動作緩慢而溫柔,說話的語氣也是婉約和美,“已近年關,你下去一趟,各店該結賬了。”
梅妝想了想,又問:“這次用誰的臉?”
原來他就是秦昭伯口中那個蕭公子親自派下去查賬的人,只秦昭伯以為蕭公子每次都會派不同的人,事實卻是梅公子每次用都會換一個人的臉面。
蕭御倫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細細想了一會兒,道:“你的。”
梅妝不語,似是在考量著什麼。
蕭御倫也不急,等著他開口,終是等到了一句:“是。”乾淨利落的一個字,和梅妝往常的風格大相徑庭。蕭御倫卻笑了,道:“妝兒的定力是越發的好了,不枉本公子對你寄予厚望。”
“公子過獎了。”梅妝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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