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你看清了嗎？(第2/2 頁)

，卻發現自己心中擠不出一點悲傷，他是如此平靜，好像死的人和他沒有關係，他只覺得心臟一陣陣抽痛。

因何而痛，他也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平靜的痛苦。

做什麼事都沒有感覺，活著沒有感覺，死了的話大概也不會有感覺，做事虧損他也不知道及時停手，畢竟他感受不到一點後悔和難過，只能透過過經驗或者公式計算，靠這些純理論的東西推匯出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不知道什麼是好，不知道什麼是壞，不高興也不難過，他臉上的一切表情都是偽裝。沒有感情，他其實也沒有仇人，在和莫家決裂的那個晚上，他跑出去殺光了和自己有過節的人——只能是有過節的人，而不能是仇人，因為祁風不知道恨是什麼心情，不過他看見過恨，莫霏對他的情緒就是恨。

當敵人的血濺到臉上、身上的時候，祁風心中也沒有報仇雪恨的快感，如剛剛所說，他們和他也不是仇人，但他覺得應該有點感情反應吧，每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會感到一陣痛苦，他明白，這是來自身體的痛苦而非因情感引起，但祁風還是把這種抽痛歸咎為情感。

好像這樣想就能讓自己和別人一樣，情感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用的東西。即便從功利的角度想，祁風很遺憾他沒有情感。人總是下意識地追求著自己沒有的東西，大多數人都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意識到，而祁風由於理性驅使反而很早就清楚自己追尋的，但他所求的東西太虛無縹緲，太過抽象了，以至於他自己都不認為能找到。

直到他看見了天鏡試煉中，那個在迷霧中的“神”，那雙迷人的血瞳，於是他不信神的理念動搖了，他感到自己心中噴湧而出的感情，無窮無盡、錯綜複雜，迷亂而瘋狂的，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打出了一個缺口。

是啊，是神剝奪了他的感情，他也應該從神身上索取回來。沈晶雲的異瞳剛開始並沒有讓祁風回想起什麼，然而她暴走時的招招式式都給祁風一種無比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穿過他的記憶，讓他回到了十八歲的時候。

他那時本想再走近些，奈何身受重傷而且莫霏身上散發著極危險的能量場，祁風深知繼續留在那裡恐怕性命不保，他果斷用傳送石離開了試煉。

十年，他追蹤和調查了十年的那股迷霧竟然早就被他找到了，而且不是虛無的一陣氣息，是活生生真實的人啊，就在自己的身邊，就在自己的身邊！能夠觸碰到的，溫熱的體溫和血液，祁風不禁欣喜若狂。被身心膜拜的神親自奪走性命，這已經超越了他對自己死亡的期盼——不僅僅是和強者對決而戰亡，他心中湧上甜蜜和幸福。

他的眼睛在大放光彩後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