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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波塞斯住下去了!我要回家去。”
姑娘們的愛情既然沒有了希望,臥室裡的氣氛也就變得煩躁不安起來。冷酷的自然法則把她們的感情激發出來——這種感情既不是她們想要的,也不是她們情願的,就是在這種感情的壓力下,她們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白天發生的事已經燃起了火苗,在她們的胸膛裡燃燒著,折磨著她們,使她們痛苦得幾乎無法忍受了。她們作為個體存在的差別被這種感情消除了,她們每一個人都不過是被稱作女人的這種有機體的一部分。因為誰也沒有希望,所以她們都是那樣坦誠,沒有一點兒忌妒。她們每一個人都是明白事理的姑娘,誰也沒有想到為了超過別人,就用虛榮的幻想去自欺欺人,或是去否認她們的愛情,或去賣弄風情。從她們的身分地位看,她們完全明白她們的痴情不會有什麼結果;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沒有意義的;是她們自己建立起來的思想觀念在作怪;從文明的觀點看,她們的愛情根本就沒有任何存在的理由(但是從自然的觀點看,什麼理由也不缺少);事實是,愛情是確實存在的,而且給她們帶來的極度喜悅到了銷魂蝕魄的程度;所有這一切也使她們產生出一種聽天由命和自尊自重的思想,而她們要是真的去爭奪他作丈夫,卑鄙地想心思,那麼這種態度就會被破壞掉了。
她們在小床上翻來覆去的,老是睡不著,樓下的奶油榨機裡也傳來單調的滴答聲。
“你沒睡著吧,苔絲?”過了半小時,有一個女孩子低聲問。
那是伊茨·體特的聲音。
苔絲回答說沒有睡著,剛一說完,萊蒂和瑪麗安也掀開了被單嘆著氣說——
“我們也沒有睡著呢!”
“據說他家裡給他找了一位小姐——我實在想知道她長的是個什麼樣子!”
“我也很想知道,”伊茨說。
“給他找了一個小姐?”苔絲吃了一驚,急忙問。
“啊,不錯——聽人悄悄說的;是一個門戶和他相當的小姐,他家裡給他找的;是一個神學博士的女兒,離他父親住的愛敏寺教區不遠;他們說他不太喜歡她。不過他肯定是要娶她的。”
關於這件事,她們知道的就是這樣一點點;但是在夜色深沉的晚上,這件事已經足以使她們建立起痛苦和悲哀的遐想。他們想象出所有的細節,想象他怎樣被勸說得同意了,想象怎樣準備婚禮,想象新娘的快樂,想象新娘的服裝和婚紗,想象新娘和他住在一起的幸福之家,而他同她們之間的舊情卻被忘得一乾二淨,她們就這樣談著,痛苦著,直到她們哭著睡著了,才算把憂愁驅散掉。
在這段新聞透露出來以後,苔絲也就斷了痴心妄想的念頭,不再以為克萊爾對她的殷勤含有什麼嚴肅鄭重的意義了。那只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愛她的,就像上在過去的夏季一樣,也就是說,他是為了暫時的愛情歡娛而愛她的,此外沒有別的。在這種悲傷的想法裡,她還戴有一頂荊棘之冠,那就是他對她的暫時愛戀勝於其他的人,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天性方面比她們更熱情、更聰明、更美貌,但是從社會禮法的觀點看,她卻不比被他忽視的不如她美貌的那些人更值得他愛。
第二十四章
在佛盧姆谷裡,土壤肥沃得冒油,氣候溫暖得發酵,在這種季節裡,從萬物滋生髮育的噝噝聲中,幾乎連草木汁液的奔流都聽得見,因此,那種最富有幻想的愛情就不可能不生出纏綿的情意來。生活在那兒的胸懷激情的兩個人,也都受到了周圍環境的感染。
七月已經從他們的身邊過去了,隨後而來的便是暑月①的氣候,似乎自然這一方面也在作出努力,以便能夠適合在泰波塞斯奶牛場談情說愛的心境。這個地方的空氣,在春天和初夏都非常清新,而現在卻變得呆滯和使人睏倦了。沉重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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