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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廚房裡轉回來時，主人已經蹣跚著走進了隔壁的房間並開啟了她的計算機，她弓著腰坐在螢幕前，幾乎蜷成了一團，她是想讓我看點兒什麼。

&ldo;您認識洛嗎?洛曼&iddot;博特?&rdo;我問。

&ldo;不，我不認識。怎麼啦?我非得認識他不可嗎?&rdo;

&ldo;不，不，我不過是剛好想起他來。您和他不知怎麼地很像，您們之間一定會互相理解的。&rdo;

&ldo;太晚了。&rdo;她說著，繼續在鍵盤上敲擊著。

我站在她的旁邊，驚奇地看著螢幕上各色各樣的程式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我又產生了這樣的幻覺，彷彿有一個人手執大砍刀穿過一片我不能涉足的土地向我飛奔而來，沒跟我糾纏。洛或者布萊因給我的那種感覺現在又出現了。

這是一種恐懼，只要一次不在這個程式的世界裡，就會產生這樣的恐懼。我不再屬於那裡，不再懂得那裡的一切。有時候，當我在快樂的人們中間購物，或是坐在電子包車發出有節奏的嗡嗡聲的車廂裡，讓快速行駛的呼嘯聲從我耳邊掠過，或是觀察著坐在我對面的人時，我就會突然有這種恐懼感。而對於我對面的人，這一切卻是天天如此，熟視無睹，根本沒有注意的價值。

&ldo;我們來弄點兒什麼尋尋開心，怎麼樣，年輕人?&rdo;

倘若她是莉迪婭&iddot;布洛克，二十四歲，金髮碧眼，那我就會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她是克莉絲蒂娜&iddot;普萊因斯貝格，六十五歲，已經洗手不乾的女間諜!

&ldo;上帝啊，不啦，您所想的早已經過去了。&rdo;她轉過頭來對我說，可她的身子連一動也沒動。我在洛那兒見到過這種該死的說話和思考方式，可她卻使我像個孩子那樣緊張起來。

&ldo;我讓您看看我現在在做什麼工作。&rdo;

&ldo;您還工作嗎?我還以為您是靠養老金生活的，那麼，您在為誰工作呢，普萊因斯貝格夫人?&rdo;

&ldo;為那沒完沒了的生活。只要一放下工作，我就會死。您坐到那兒去吧，戴上那個電腦頭盔，再戴上手套。您見過這些東西嗎，嗯?&rdo;

我當然見過。在慕尼黑的時候，我們自己就製造過這樣的玩意兒，可諾拉不知道把它扔到哪兒去了。也許我該問問她，要是她在愛爾蘭用不著電腦這玩意兒，能不能把它寄給我。

我戴上頭盔，把視覺監視器調整好。

&ldo;該改改了，年輕人。&rdo;她突然說，&ldo;您叫我克莉絲吧，行嗎?我對這個名字已經習慣了，沒人叫我別的名字，就是在國家安全部人們也都叫我克莉絲大嬸。現在，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這樣叫我了，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麼。&rdo;

&ldo;克莉絲‐‐聽起來像一個年輕人的名字。&rdo;

&ldo;我現在給您看一張我二十五歲時的照片，這不光是聽起來像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也是一個年輕人。現在您得把您的頭盔繫牢，我還要給您看一些我最新的東西。準備好了嗎?&rdo;

我迅速戴上手套，點點頭。忽然之間，我來到了一條街上，人們在我身邊摩肩接踵，我聽到人們在交談，有人從側後面走來，給我指點。

&ldo;您必須進前面左邊那個小巷子，右邊第二個門!&rdo;

我聽得出這個嗓音，回過頭去，原來是電視節目裡那個了不起的戈爾斯，他的嗓音因為喝酒有點兒嘶啞。我一定是哈哈大笑起來了。克莉絲坐在我的旁邊，像個孩子似的喜滋滋的，很得意的樣子。她在她的監視器上可以看到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