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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陛下,小侯爺好像還算高興,倒是記掛著軍情。”
“哦?”
“回陛下的話,奴婢也聽不懂,只是聽見小侯爺在哪裡說什麼‘將軍不侯’、‘得涼州’什麼的。”
端木興桃花眼又眯了眯,沉吟了下,笑起來,“哪裡是什麼軍情?他說的應該是‘將軍百戰竟不侯,伯良一斛得涼州’的典故吧?那說的是漢代孟伯良一斛葡萄酒換了個涼州刺史的故事,看來朕給他弄去的那小壇西域貢來的葡萄酒,倒是合了他的意!”
頓了頓,皇帝又說:“去叫他到朕這裡來吧。”
嘉寧殿兩扇雕花木門緊緊關著,只在邊角縫隙之間,有絲絲光亮透出。門口侍候的小宮女兒見楚歌過來,默默施了禮,示意她直接進去。楚歌猶豫了下,還是輕輕推開了殿門。
隨即愣住。
她被小宮女兒帶到這個地方來,心中已是很驚訝:原來嘉寧殿中的宴席,居然從午時一直開到了夜半?
但開了門看到裡面的情形,卻更是讓她心中別有觸動。
酒酹地,人含淚,劍氣如霜,直欲斬樓蘭。
一剎那,楚歌有一種錯覺,彷彿這裡不是擺滿了玉盤珍饈的嘉寧殿,而是風嘯馬嘶的沙場;殿內並肩而立的兩個人也不是大趙的君與臣、不是穿著至尊龍袍的皇帝和七品武服的將軍,而是……兩個豪情縱橫的少年俊傑、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
造成這種氣氛的,應該是兩人臉上的神情,莊嚴肅穆,彷彿浸透著無限的傷悲,又彷彿滿懷的豪情壯志,直欲拔劍長歌。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端木興和武青。
聽見門響,端木興投過目光,發現是她,臉上頓時柔和不少:“楚卿,正好,且來也為我大趙此次戰場上的亡魂祭一盞酒!”
楚歌還沒有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聽見說讓她祭酒,忽然明白殿中漢白玉地面上猩紅點點皆是美酒,一瞬間有些心疼,西域貢奉的極品佳釀啊!
端木興親自為她斟了滿滿一琉璃盞,遞過來。
“葡萄美酒夜光杯”!楚歌心中感慨,神思越發不屬,目光緊緊追隨著酒杯,輕聲問了句:“祭誰?”
“且慢!”卻是立在一旁的武青,看見楚歌祭酒不情不願,心中不忿,出言攔阻,“陛下,此酒陛下親手為襄陽將士英魂所斟,臣願藉此酒,立誓於御前!”
“也好!”端木興為武青豪情所染,當下將酒轉遞到他的手中,轉頭對楚歌解釋:“楚卿,你也知道,這次胡人起兵,名為西進,實則南下,若不是襄陽的忠義右軍拼死相阻,三千將士血戰敵方五萬虎狼之師,半數殉國,以血肉之軀守得我邊境平安,只怕此刻我大趙的京師都已岌岌可危了!”
楚歌這才注意到殿中所置祭桌,以及桌前供奉的長劍。
“這位武青將軍,就是忠義右軍先鋒部的統領,此次也是虧他破去胡兵馬陣;胡兵懼我大趙士卒英武,又沒有了馬陣這進攻的利器,這才不得已託詞誤會,大軍轉而西下。而這柄長劍‘龍吟’,便是武將軍斬殺敵將也圖所用,朕特命他帶來宮禁一觀——如今供奉將士靈前,相慰在天之靈;只是……縱然是胡兵回撤,也圖授首,又怎換得回我殉國將士性命?!”端木興說著,目中便又有些潮溼。
“龍吟”劍閃著耀目的寒芒,彷彿也在顫抖呻吟。
武青忽然縱步上前,一把擎起桌上寶劍,於掌中一劃,立時鮮血長流,溶於酒中。
“青雖力薄,然得吾皇厚望,為國不敢惜殘軀。今天地在上,吾皇為證,臣七品雲騎尉忠義右軍先鋒部統領武青,御前起誓:願以‘驅胡虜,雪國恥’為己任,竭忠報國,至死方休!如違此誓,天人共戮!”昂首一飲,將剩餘半盞激灑於地,又道:“自此以後,一日不能復華夏,青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