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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了下來。
“我這有件大衣,要不要借你穿一下?”
顯然,他也注意到天氣尚冷,而她的身上只著了一件毛衣。
鍾蕾臉上一紅,嘴就竟然動彈不得了;硬撐著擺了擺手,眼睛也有些發澀,想說一句“不用了,謝謝”,只怕一張口眼淚就要掉下來。
於是不等齊家琛說話,她直接背過了身,裹著毛衣一個人朝街尾走去。她走得快,渾然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去,腦子裡一片暈沉沉,雲裡霧裡一般,只覺得要快一點消失在他面前才好。直到聽見身後傳來汽車引擎的發動聲,突突的心臟這才放緩了頻率,她回了頭。
初春的正午,有這樣一個姑娘,她穿著駝色的寬鬆毛衣,下身是一件深色的休閒褲,頂著一頭蓬鬆的短髮,捏了半個麵包,呆呆立在街邊的人行道上很久很久。
她的眼睛,一直望著那輛汽車消失的方向,她的心裡,一直默唸著這樣一句話——這一次,是第五次。
第五次,他的捷豹,在她的面前一點點開遠;開到街的另一頭拐角,然後消失不見。
其實對齊家琛,鍾蕾不是沒有埋怨的。雖然她所做的一切,絲毫不關他的事;可她畢竟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遇到困難和挫折,也想怨天尤人一下,讓心裡多少舒坦一些。
有的時候,鍾蕾也會想,如果沒有遇到齊家琛,她很有可能現在還在君度,也許已經成了頗有名氣的律師,過個三五八年,沒準兒真就能跟裘海濤並肩而論也未可知。正是因為遇見了他,所以她現在只能在這個不足三十平米的‘好點子’裡給人打雜。
沒錯!雖然明知道她所做的、所遭受的,其實都跟他無關,可是她覺得辛苦的時候確實這樣想過。
只是在這一天,當齊家琛從他的車上跨下來,手裡拿著他的外套,對她說了那句話——“我這有件大衣……要不要披一下”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一瞬間,之前所有的埋怨全都不見了、消亡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從前,當他的眼裡從來沒看到過她的時候,她就把她有能力為他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現在,當他終於能看見她的時候,她也已經什麼都為他做不了了。
所以,這一切,有什麼關係呢?沒有什麼好懊悔的,也沒有什麼好埋怨的,甚至沒有什麼好期待的。就這樣,就好了……
如果這世界上只剩下你一個人活著,假使老天允許你活到一千歲,你會認認真真過日子麼?
有時候,一個人努力讓自己更出色,正是因為這世界上有愛她的人存在,或者是——她愛的人!
這天下午,鍾蕾便向皮帽子遞了辭呈。不管這世界多麼缺少公道和公平,她欠裘海濤七萬元貸款的事實抹殺不掉,窩在這個安逸的‘好點子’裡面苟延殘喘地活下去,五個月後就要面臨還不起貸款而被起訴的命運。
天氣轉暖,皮帽子早就不戴皮帽子了,換成了一頂被捏扁了一角的氈帽。聞聽這一個頂仨的得力下屬要辭職,萬般不捨。
無奈鍾蕾去意已決,皮帽子最後含淚道:“我小舅子的連襟兒的二大娘家對門小賣鋪兒家的大兒子在萬園工程設計公司當營銷經理,大公司、收入好,你要想去我給你說一聲,都是實在親戚。”
託了這位實在親戚的福,鍾蕾以一個既無營銷知識、又無營銷經驗、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作為一名專業律師的職業素養——輕意不開口、一開口準保見血封喉的個人特質,被破格錄取為萬園工程設計公司營銷部的業務員。
第一次跟著經理王志揚去拜訪客戶,來到的是一家商貿公司。因為要建一個大型的購物中心,想請萬園提供設計服務。操著一口南方口音的中年男人姓李,身材矮胖,脖頸上的金黃色鏈子趕油條那麼粗,帶著二人來到了郊外一處長滿雜草的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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