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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浩延笑道:「你這會怪我回來的晚,但馬上就要誇獎我了,看看這是什麼?」
他拿出一個玉瓶放在桌上,文鴦仙子開啟一看,裡面有十來枚朱紅色的藥丸。
她又驚又喜:「這藥這麼快就配齊了?」
段浩延道:「怎麼,不相信你夫君的本事嗎?」
他說著摸了摸那孩子的頭,笑著說:「眼見著我兒子是一天好過一天了,說不定明年就能開口叫爹孃呢。」
文鴦仙子一時高興,竟像個小姑娘一樣撲進丈夫懷裡,摟住他的腰,說道:「太好了!師兄,真是辛苦你了!」
房間裡充滿了食物的香氣與笑聲,一家三口和樂融融。
而在正房外面,有名小廝打掃著庭院,兩個丫鬟手裡捧著漿洗乾淨的衣服,悄聲說著什麼,風吹動花葉,簌簌作響。
一切顯得無比溫馨幸福,像是仙氣盡褪之後,紅塵中的任何一戶普通人家。
但這幸福又顯得如此空泛和虛假。
一切真的那麼值得開心嗎?世事多有委屈無奈,做一個普通而平凡的人,為了生活奔忙勞碌,當真比身在仙門,劍驚河山更加快樂?
不對,不對勁。
舒令嘉緩步退到院子中間,正要動手,忽然聽見什麼東西被撕裂一般的聲音響起。
這道聲音在暗夜裡顯得格外清晰,緊接著四下的空間都開始波動,應是有高手強行闖入。
舒令嘉往牆後一閃,就看見面前的場景上竟然破開了一個洞,一隻修長的手握在那洞的邊緣處。
緊接著,就好像被撕開的畫卷一樣,這場景被硬生生撕下來了一條,露出後面另外一層漆黑的底色。
有人從那被撕開的縫隙中一低身走了出來,儀態灑落,直起腰時,月光照亮了他的臉,是景非桐。
——他既然也在調查段浩延的事,會找到這裡也不意外,只不過很難說是不是一路人了。
舒令嘉沒動,眼看著景非桐施施然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什麼都沒有做,步履悠閒宛若月下漫步,但隨著景非桐的前行,周圍所有的景色正迅速地翻卷,化灰,世界毀滅而後重建,終於露出了另外一層猙獰面目。
打破錶面的結界,景色變成了冬季。
舒令嘉感到一下短暫的眩暈,隨即便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正在前方極度驚恐地尖叫道:「殺人啦!」
舒令嘉發現,自己正提著一柄劍,在光線昏沉的迴廊下大步疾行著。
在他的前方,正有一名女子匆匆奔逃。
她就是先前笑容滿面迎接段浩延回府的丫鬟,此時尚未來得及跑遠,劍招一出,她的頭頓時骨碌碌地滾到了地面上。
整個過程都好像一場短暫而又真實的噩夢,這不是舒令嘉第一次殺人,卻是他第一次殺不會術法的無辜之人。
他感到自己停住腳步,用長劍支撐住微微搖晃的身體,急促地喘息著,劍刃上的鮮血一滴滴滑落下來。
舒令嘉的餘光看見,就在不遠處的迴廊旁邊,景非桐正站在那裡,淡淡地看著這一幕。
他的目光冷淡而空茫,像是一尊沒有情感的雕塑。
舒令嘉此時已經意識到了,眼下自己應該是段浩延的視角。他拿了沾有對方鮮血的人皮小人進入這裡,那麼必然跟段浩延同心共感。
而景非桐顯然是自己打破結界強行闖入的,因此作為無乾的旁觀者而出現,不會被幻境中的人們感知到。
段浩延不光殺了這名丫鬟,又四處尋找著,將府上的其他下人也都給殺光了,濺的滿身都是鮮血。
這對他來說原本不會比捏死幾隻螻蟻的難度更高,可是舒令嘉感到對方的心跳極快,幾乎要從胸膛中蹦出來,整個人也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