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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毒品嗎?」杜立才問。
「有。」餘罪點點頭。
「怎麼送出去的?當天參案的警力和緝私人員,上百了,所有的路口都卡死了。」許平秋問。
「這個……」餘罪抿抿嘴,叼了根煙,點著,使勁抽了一口,看著三位期待的人,半晌才道:「我親自送的,拉了一貨廂,就從檢查站過去的。」
平淡一句,恰如平地驚雷,把許平秋、杜立才、林宇婧震在當地。這個手筆夠大,全警的眼光都盯在走私小道上,卻是從高速路過去,又是對警察的一種巨大的嘲弄了。這其中的隱情肯定多了,否則不會把孩子糾結成這樣。再說了,當天的安檢把不確定的物品全部予以暫扣處理,怎麼可能大搖大擺過去。
「慢慢說,把細節從頭到尾說一遍。」許平秋看到了樓下無事,拉上了簾子,示意著眾人噤聲。
於是這三位,聽著餘罪這趟離奇的臥底之旅,此時回過頭看,所有的判斷都是正確的,確實走貨,確實是管制毒品,確實也趁著颱風的天氣,唯一的疏漏就在於,沒有緊跟上德億洗浴中心那個換車。不過聽餘罪說都是被悶在車廂裡,也就釋然了,那種情況下,誰還可能做得更好?
然後是到了沿海公路,分四輛車,把「運費」最便宜的一輛給他,讓他放鬆警惕、放平心態,坦坦然然地去過關。過了關就是財源滾滾,過不了關嘛,折得無非也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替身,這是犯罪團夥慣用的伎倆。不但走的路線奇怪,是繞道東莞走的,而且藏匿的手法讓許平秋和杜立才聽得驚訝了,居然是內嵌在硬碟裡,一塊硬碟的容量放200到300克左右,那一車四件貨,想得杜立才都心裡發寒。
所有的犯罪手法在羅列出來時,都覺得非常之簡單。就嵌在硬碟裡,用正常的海外購置通關,用正常的途徑運輸,就那麼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走得還是排查最松的高速路。這麼簡單的辦法,聽得許平秋腦皮一陣發麻,要一直就是這樣走的,廣州這裡龐大電子垃圾裡藏多少違禁物,那恐怕要成為一個天文數字了。
「就這些……」
餘罪神色呆滯地說完,看看三位聽天書一般的同仁,冷不丁發了一句感慨道:「媽的,好壞都是奸似鬼,在這邊給人當槍使,到那邊,也給人當槍使,一不小心就他媽上當。」
看來這次被刺激得不清,發現自己智商嚴重有問題了,不過話可不中聽了,杜立才生氣地斥著:「你怎麼說話的?什麼當槍使?一點組織紀律觀念都沒有,事後不歸隊,不及時向隊裡匯報,你看看你,還像個警察嗎?」
「不你們把我整成這樣了嗎?你說我不像警察像什麼?」餘罪反犟了句,氣得杜立才直翻白眼,他不經意看到許平秋時,卻發現許平秋很不悅地瞪著他,他趕緊噤聲了。而許平秋這雙嚴厲的目光,對餘罪來說是免疫的,餘罪也看到了,切了聲,不屑了,揚著腦袋,靠著沙發,就當年犯了錯誤那德性:
反正就這樣了,你看著辦吧。
低頭一地菸頭,瞥眼一片酒瓶,沙發上凌亂的衣服,恐怕他這兩天也不好過,無意識地替人運送了那麼多管制毒品,對比他的身份恐怕壓力更大了。
有時候壓力是動力,可有時候壓力就是壓力,鐵人也有被壓垮的時候。許平秋看著餘罪,沒有責備的眼光,他踱了兩步,在餘罪面前站定了,開口道:「主要責任在我,太急功近利了,也太輕敵了,沒有考慮他們會用幾個疑似目標幹擾視線,真正的目標卻金蟬脫殼到了外圍。更沒想到不到幾天工夫他們就敢啟用新人。而且後續力量沒有及時熟悉、跟進,我正在向省廳做檢討。」
這一句,讓餘罪臉上的忿意冰釋了,他嘆了口氣,同樣很黯然。不經意地已經融入到這個團夥和這一次任務中了,就憑被人差點騙光褲衩的事,也足以讓他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