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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警察這也是最頭疼的一件事,即便有什麼非法收入,這麼大的產業也足以把它消化於無形了。
過去是刑不上大夫,而今是刑難上大富,優渥的經濟基礎,再加上精明的規避,無疑是這個時代富人生存的黃金定律,就即便警察踢到這塊鐵板,大多數時候也只能望而興嘆。
車上的傅國生一手攬著沈嘉文,輕言細語說著什麼,偶爾和表弟說話,他也是溫文爾雅,所問頂多是公司的近況,聞聽被警察搜查了兩次,他笑著道:「真有意思啊,我們好像沒有法律上的夫妻關係呀?怎麼可能會到以你的名義註冊的公司裡查。」
笑裡幾近不屑,在他看來,搞這行動的人一定是腦袋被驢踢過了。
當然,他希望碰到的警察都像這樣腦袋被驢踢過,那樣的話,有些事就容易多了。
車駛進了市區,在監控的描述中是這樣的,先回到家,把女人放下,帶著一包東西走,肯定是衣服類,出獄的人都要去去晦氣。然後這兩位去了趟公司,公司在離珠江大道不遠的一個商貿區裡,無法監控,不過沒多久兩人又出來了,驅車直駛向一家叫浴爾馨的洗浴中心。那是一個高檔休閒會所,會員制的,警察可沒有那個身份能進入,除非搜查。
這就是監控在很多地方的缺陷,你只知道他去了哪兒,但你不知道他究竟幹了什麼,而像傅國生這樣屢經打擊的老鳥,連監控的警察也發現,哪怕你想從他日常行為中發現一點出格的事也難。
一切都那麼正常。
真的正常嗎?肯定不會。
當脫得光溜溜,泡在蒸汽騰騰的水池中時,傅國生和焦濤的身邊多了一個人,正躺在衝浪浴中閉目養神,脖子上環了條粗大的金鍊子,臂上紋了條環繞的青龍,三十許年紀。黑幫幫眾的賣相很佳,最起碼同浴的沒人往他身邊靠。
傅國生兩人像不相干似的,躺在鄰近的衝浪浴位置,那人像是已經瞥到了來人,閉著眼睛在說著:「富佬,出來就不恭喜了。自從你進去,斷貨三個月了,價格翻了一番。」
「送貨的、接貨的,被警察端了一半,總不能我親自送吧?你招的人怎麼樣了?」傅國生笑著道,似乎並不畏懼這人。當然不用畏懼,是焦濤約的。
「不經過你的法眼,我可不敢隨便用人。」那人道著,一掀臉上的毛巾,露著一條怵目的傷疤。
「這樣吧,有點尾貨,你處理一下,應應急,我動不了,條子盯得太緊。」傅國生道。
「沒問題,只要你出來,你的信譽大家信得過。」那人道。
「ok,錢匯到我帳戶上,我會給你一個取貨方案,老規矩,萬一出事,賠的人我不負責,不過賠的錢算我的。」傅國生道。
聞聽此言,那人睜開了眼,向著傅國生笑了笑,劃拉著水走著,只聽到他撂下的一句話:「有這個保證,就不愁沒生意。謝謝了啊,傅哥。」
一單生意談成了,其實生意越黑越講信譽,越黑也越簡單,否則內耗大了,豈不是和相關部門一樣效率低下,還掙什麼錢嘛?這是黑社會向來很重視的。
焦濤笑了笑,初級階段都是錢貨兩訖,當場交易,在這個環境裡能像表哥這樣做到先款後貨,最起碼廣東他知道的不多。他側頭看時,表哥正愜意地泡著熱水澡,數月的牢獄生活讓他肚子大了點,身上多了點斑點,除此之外再看不到什麼變化。
「表哥,咱們的人折了一半多,海邊和市裡的不敢動,兩頭斷線呀。」焦濤小聲道,他們這種生意是刀尖上、槍口下的舞蹈,步步驚心,最關鍵的不在製造,而在於運送和銷售的渠道。
可這一次,差點自身不保,渠道自然是一毀殆盡,不過傅國生卻是笑了笑道:「從頭再來嘛,又不是第一次了,生手更安全。」
焦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