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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說句不知羞恥的話。若密所今生能得一郎君,便是李將軍了。自多年前初次見他,我便將終身託付予他。只可惜,奴婢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然奴婢傾心的這個人只怕願意白頭的卻不是我。所以主子,此事若李將軍不提,還請您萬萬莫說。”
她怕,她怕李原庸礙於公主的面子,不得已娶了她;她怕,她怕娶了他,會誤了他終身的幸福;她怕,她怕嫁了他,日日守在他的身邊,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夫君心裡存著旁的人;她怕,她怕他委屈。
原來,愛一個人到了最後,寧可自己一生活在委屈裡,也不叫他委屈了半分。
給公主磕了頭,密所帶著帖子便徑自出了公主殿。
往高相國府是必定要打南門過的,密所拿著公主令便順利過了宮門。馬車一路徐行,透過首府最繁華的街道,她禁不住撩開簾子向外探了探。
那是……李原庸?
又是在碧羅煙的門口。
他又一次地站在碧羅煙的門口,上次他們一同從大悲寺回宮的路上,他便是追尋一道身影來到了這間青樓的門口。
難道他鐘情多年的人是這門裡的姑娘?
禁不住心底的好奇,密所下了馬車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後。
“我要見你們這裡的頭牌———待年年。”
李原庸將南門守將的腰牌放在桌邊,這便命老鴇叫了碧羅煙的頭牌出來見客。
這老鴇可是見過大陣仗的,區區一介守將哪裡會放在眼中,單瞥了一眼,傲慢地回說:“想見我們待年年小姐?那可得下個月請早了。這個月的日子都排出去了,怕是要怠慢了將軍啊!”
她這話激起了李原庸本就失衡的心,拔出腰間的匕首,手掌一翻,刀尖便沒入桌三分有餘,唬得老鴇頓時嚷嚷開來:“不得了了,殺人嘍!將軍殺人嘍!”
正亂得不可開交,打裡頭掀了簾子,一位美人走上前來,淡淡一句:“你們去吧!我同將軍說會子話。”
聽到了久別的聲音,李原庸艱難地抬起頭來,即便心中再怎樣安慰自己,不會是她!她斷不該回大理,更不該來這等下作之地。
然,親眼所見的這個人卻叫他徹底亂了方寸。
還是那般淡淡的,不笑,不言,毫無喜色———除了她,再不會是旁人。
她略移蓮步,踱到他的面前。撿了個座,偏過身子坐在了他的右手,緊抿著唇角,冷著臉,連看都不曾看他。
李原庸卻再也坐不住了,他一個箭步衝到她的面前,握緊她的肩頭,他不在乎是否弄疼了,他不在乎了。
曾經,就是因為太過在乎她,在乎有關她的一切。他寧可失去自己全部的人生,到如今,她卻還是違揹他的意願坐在了這裡。
“為什麼?為什麼回大理?我是怎麼叮囑你的?無論如何,無論如何不要再回來。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誰對你說了什麼話,大理、段氏,與你無關———你記得我的話嗎?”
還是,她早已忘記了他這個人,連同他的那些個話?
抬起眼來凝望著他,他眼底的悲切竟讓她無動於衷。還是那般淡淡的,她回答他:“是我自己決定回來的,回到這裡,回到大理,靠近段氏王朝……我,單隻為了兩件事,一是為了一個人,二則為了一句話。”
她給自己取名待年年,為了一個人,年年等待———他心中瞭然,只是,那句話……
不等他開口詢問,她驀地站直了身子,走到他的面前停下,抬起下巴望著他,事隔多年,她終於問出了口:“當年為什麼拋下我,不告而別?”
他卻沒有可以給她的回答,只因沉默也是當年換她平安的條件之一。
撇下她,不可以告別,不可以解釋,獨自前去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