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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衣服真的破了呢。”I沒頭沒腦的,我突然開口。
“沒關係,再換新的就可以。”范蠡看了一眼自己微微有些裂開的衣袖。
多熟悉的對白啊,我輕笑,“怎麼可以,勤儉是美德嘛。”
范蠡皺了一下眉,有些怔怔地看我。
兩兩相望,四目相對,范蠡啊,你能看出我眼中的哀傷嗎?你能讀懂我心裡不能割捨的眷戀嗎?
“範大哥,你脫了讓夷光幫你縫上吧。”西施忽然細細地開口。
范蠡回過神來,微微皺起眉,“你身體不適,不宜過度操勞。”
“沒有關係,只是縫補衣服而已,不礙的。”西施堅持道。
范蠡只得依言脫下了外袍遞給她。
西施坐在榻上開始縫補衣物,穿針引線,她細細地縫補起來,我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縫補的樣子。
那樣熟悉的場景,那樣熟悉的對白,剛剛有一瞬間,我差點要以為他就要想起我了。
可是,替他補衣的女子,卻已不再是我。
“好了。”在我發愣的時候,西施已經張口輕輕咬斷那錢,將衣服遞還給范蠡。
那細密的針腳幾乎看不出來是縫補過的,果然比我好多了,我笑得有些苦澀,“果然縫得比我好。”
范蠡又是一怔。
懷裡的小布袋……我現在應該拿出來嗎?拿出來當面對質,讓范蠡看清西施遠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樣沌潔無暇!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有些拿不定主意。只是微微抬頭時,我的目光卻凝滯了,那榻旁掛著的,竟是那一日我縫過的那一件破衣!
順著我的目光,范蠡也看向那一件衣物,“怎麼了?”他不解我為何反應如此之大。
“這樣一件破袍,還留著幹什麼?”我的聲音微微有些輕顫,從範府一路被打退到會稽山,他竟一直都帶著那件破衣?
“嗯”,范蠡輕應了一聲,“不知為何,總捨不得丟掉。”他的表情有些溫和。
“捨不得……丟掉啊……”我彎了彎唇角,抑制住眼中的酸澀,“可是補得很醜耶!”
“嗯,的確有點醜。”范蠡輕輕笑了起來,一臉的溫和。
“範大哥……”一雙白晰到近乎透明的手兒輕輕覆在范蠡略顯粗糙的手上,西施怯怯地開口,“我心口疼。”
范蠡立刻轉身仔細扶著她躺下,彷彿完全忘了我的存在一般。
我看著西施,透過范蠡的肩,她也看著我。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會對我有那麼深刻的敵意了。
因為,她知道範蠡逝去的那一段記憶裡有我的存在!
沒有再說什麼,我轉身便離開了營帳。
後來的幾天裡,大家突然都忙碌了起來。
我只隱隱聽到他們都在談論一件事情,越王勾踐準備派使者入吳求和了!
這一場戰爭終於要結束了嗎?暴風雨前的寧靜期要開始了嗎?
下毒事件之後的第五天,天色有些暗,我剛剛從君夫人處回來,便聽到營帳裡有談話聲。
自那一日之後君夫人似乎對我和善多了,總是召我去陪著她說話逗趣,天知道我快累死了!而此時聽到有喝酒談話聲,我也已經見怪不怪了,因西施身體不適,文種又喜歡往莫離處跑,因此他們倒常來莫離的營帳裡喝些酒,就像以往在留君醉時一樣。
“想不到君上竟然會答應我們的建議。”是范蠡的聲音。
“嗯,從困守會稽山的第一天起,我便一直諫言向吳王求和,當時他還大發雷霆呢。”文種似是喝了一口酒,又恢復了以前那副雅痞的腔調。
“不知道君上怎麼突然就想通了。”范蠡說著站起來身來,“你繼續喝,我該回營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