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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快去請太醫。」賈代善恨恨出聲,怒瞪賈母一眼,聽著張夫人哭叫賈瑚之聲,只覺得自己腦袋都要裂開了。自己一心想遮掩,府裡卻三番五次的請太醫,這還如何遮掩得住?
賈瑚生怕自己裝昏嚇著便宜娘,趁著她摟住自己之時,悄悄握了握張夫人的手,讓張夫人的哭聲一頓之後,聲音更大了幾分,只是再不說話,眼看著臉色蒼白得也象隨時會昏過去。
第6章
就在賈代善一籌莫展之際,太醫已經請來了,診脈後直言賈瑚落水著涼又受了驚嚇不說,還沒有得到休養,若是再不保養的話,怕是會傷了根本。
張夫人在屏風後哭聲又起,賈赦想起剛才媳婦的臉色,便求太醫也為媳婦扶脈。結果自不用說,什麼急怒攻心、肝火上炎、心思鬱結等語,賈瑚自己心裡都能說出個七七八八,何況是小病說成大病的太醫。
這次賈赦也忍不下去了,也不送太醫出門,直接請賈代善替自己主持公道——自己老婆孩子眼看著都不好了,這是要讓自己家破人亡的節奏呀,再愚孝也有心冷的時候。
正在不可開交之際,王統制縣伯被人請進了榮禧堂。就算兩家算得上通家之好,榮國府出身帝師之家張夫人竟然也在座,自己的女兒竟然跪在地中,也讓王伯爺心裡打鼓。
沒等王伯爺開口,賈政也被人找了回來。賈代善對長媳再有不滿,還知道此時不能自己先軟下來,讓王家有可乘之機。陰著臉將周瑞家的惡行說了一遍,更是將賴興送過來利子錢的票據,都交給王伯爺看過。
「令愛如此行事,實實令人匪夷所思。我賈家雖稱不上富貴,可也沒有少了哪一房的用度,竟然如此不顧家族聲名,這是要毀我賈家清譽呀。」賈代善並沒有把推賈瑚入水之事直接扣到王夫人頭上,反而只說她放利子錢之事。
就這件事也足以讓王伯爺啞口無言:賈瑚落水還能推到周瑞家的心懷怨望上,放利子錢卻沒法推到周瑞身上。無他,這些票據上頭的金額加起來,不是一個小小的陪房能拿得出的。
王伯爺辯無可辯,只好紅著臉連連向賈代善請罪,直言自己教女無方,只懇請賈代善看在兩家交情還有王夫人肚子裡孩子的份上,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
誰知自認方正的賈政卻不幹了,他那麼清高的人,哪兒能與一心只想阿堵物的人同床共枕?開口就請賈代善同意,讓自己休了王氏女。賈代善意味不明的看了次子一眼,便將目光轉向了王伯爺,就見人滿臉紫脹,不知是羞是怒。
「賈存周,你好狠的心。」一直跪著的王夫人失聲尖叫:「你每日買書買畫,還要會文宴友,哪一樣不是從我手中拿銀子,現在倒撇得乾淨。」
「閉嘴!」「胡說。」王伯爺與賈政先後喝斥王夫人。
賈瑚的嘴角微微勾起,自此以後,哪怕王夫人還留在榮國府,與賈政也要離了心。與賈政離心,與老太太還能親近到哪兒去?想想王夫人不得丈夫與婆婆喜歡的日子,賈瑚覺得比讓她離了榮國府眼不見心不煩,還要讓人期待。
因為一直裝昏,賈瑚得以將此事的處理結果聽了個全程。期間賈代善與王伯爺嘴上每句話很謙和,裡頭卻都帶著骨頭,各自為自家爭取最大的利益。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爭的,賈政神來一筆要休妻,已經把王家給堵到了牆角,能爭的不過是王夫人不被休棄。畢竟這個時代講的就是娶妻看家、買豬看圈,如果家族裡有一個被休回孃家的女子,那這個家族的女孩別說嫁得好,能嫁出去都得燒高香。
賈代善爭的也是榮國府的名聲,王夫人放利子錢,哪怕真的休回王家,賈家的聲名也好不到哪兒去。加之現在張帝師已經被人彈賅,下一步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一下子失去兩門姻親,還可能樹一個強敵,賈代善覺得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