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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沒有再多加指責,他們知道兒子此刻的心情。心想,好在兒媳婦還有工作,一時半會還不缺吃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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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春林除了白天在家裡睡覺,晚上就閒著無聊和幾個朋友打牌。
昏暗的燈光下,他們打得正酣。一個牌友說:「我們來點小刺激吧,每局二三十元,輸贏不會超過千元。聽過這句話麼:打牌不來錢,炒菜沒放鹽。」
許春林起先也有點猶豫,感覺賭博的誘惑力實在很大,但他轉兒一想,自己當初不就是經不住誘惑而沉迷於賭海嗎?教訓還不夠慘痛嗎?他想起了監獄裡的生活,想起了監獄民警的勸告,於是說道:「算了,還是別來錢了!」
「喲,哥們兒現在學乖了?!」牌友笑道。
許春林不好意思了,他掏出香菸,準備散發。
「什麼劣質煙,拿得出來嗎?」另一個牌友諷刺道。說著,還掏出一包上好的香菸,每人散了一支,卻唯獨沒有散給許春林,臉上的表情還十分傲慢,充滿了鄙視。
許春林的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他感到了巨大的羞恥,內心的怒火在往外湧,可他無法發作,心想:人家憑什麼非要給你呢?誰讓你沒有工作又沒有錢呢?何況你還是個「勞改釋放犯」?
「哼!」他咬著牙離開,從此再沒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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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十年代末,就業難一直困擾著礦裡的領導。不少礦工的子女,尤其是女青年一時找不到工作。於是,礦裡領導決定對經營不善的「玉席菜館」進行招標。
這天,許春林正在家裡睡覺,一個徒弟氣喘吁吁地跑來,叫道:「快,快去!招標已經開始了,飯店快叫別人招去了!」
正躺在床上的許春林聞言立即跳下床,他顧不上穿衣服就光著脊樑,穿著秋褲、拖鞋,一口氣跑到招標會場。
「為什麼不通知我!」許春林喊道,顯得十分生氣。
大家面面相覷,沒有人回答。
其實,人們的內心深處還瞧不起他。有人私下小聲議論道:「他跑來幹什麼?一個勞改釋放犯?」、「如果讓他幹,還不把這十幾名礦工子女給餓死?」……
「現在投標多少?」許春林急切地問道。
「兩千二!」主持人回答。
「我出兩千八!」
兩千八百元,外帶十餘名礦工女子的就業,許春林毫不猶豫地投標了!
其他人見狀紛紛都愣住了,心想:照這個價格,已沒有什麼幹頭了,這傢伙是不是坐了幾年牢給坐傻了?
會場上的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此時,礦裡領導也意見不統一,招標會宣佈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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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春林神情沮喪地回到家裡。他飯吃不下,覺睡不好。
妻子看在眼裡,於是勸道:「算了,不要幹了,我們不要冒那個風險!平平安安過日子就行了。」
「我現在已沒有退路了,不幹,誰能看得起我?」許春林賭氣似的說。
父親得知後,堅決不同意,一向老實本分的他最擔心的是兒子重蹈覆轍,他甚至說道:「如果你再去開什麼飯店,我就與你斷絕父子關係!」
許春林痛苦萬分,他躲在沒人處,大哭了一場。
他感到那些光明、美好的希望似乎都徹底與他斷絕了關係。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衰老的車夫,吃力地推著一輛載重的車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目的地,他只是吃力地推著,一直到筋疲力盡的時候。
然而,許春林有著倔強的性格,他雖然個頭不高,卻渾身是勁。人們只要見到他眼睛一瞪,牙齒一咬,就知道他已經下了決心了。他想起了在監獄時黃指導員說的話:「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