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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登基前總喜歡去往東面邢府的習慣,哪怕是登基後邢溫書不在邢府內,他也喜歡在夜間出門時先往東邊去走走。
然而這一次,他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見樹林中傳來一個熟悉的塤聲,縹緲悠遠,正是之前還在找蒙面賊人時,溫然給他吹奏過的那首安神曲。
會是溫然在這附近吹奏麼?
謝安雙總覺得不可能這麼巧,但是又忍不住循聲過去,拐了幾個彎後果然看見坐在一棵大樹上專心吹奏的溫然。
溫然仍舊戴著他慣來戴的那副銀白麵具,腰間還別著一支翠綠竹笛,在零星散落的月色中泛著細碎光亮。
細細想來,他也有好一陣未與溫然見過面了。
謝安雙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望著前邊高處的溫然,不知不覺間聽到了整首樂曲的末尾才回神。
他遠遠地多看了一眼溫然,最終還是決定轉身離開。
他和溫然,其實本來也不該是有什麼牽扯的,不同世界的人。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走出一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不緊不慢的悠然嗓音。
「公子都在此聽完了在下的曲子,不露個面就走,是不是太無情了些呢?」
謝安雙腳步停滯,但是依舊沒有回頭,在原地頓了小半會兒。
他出宮本意就是為了躲人,不過從昨夜復發的情況來看,夜間機率還是比較低的,他不太想……錯過這次難得能夠見面的機會。
須臾後,謝安雙才總算下定決心,轉身看向溫然的方向。
溫然看清他面容時,似是有些詫異,旋即轉為欣喜,徑直從樹上跳到他面前來:「安安!居然是你!好久沒見我可想你了啊!」
謝安雙已經習慣了他直來直往的性子,一個閃身乾脆地躲過他一時激動下的擁抱。
邢溫書本來就只是假動作,在他閃身後手一拐,順利地揉到他的腦袋,笑嘻嘻地開口:「安安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
謝安雙揮開他的手,撇開視線說:「不是很想見面。」
「我不信。」邢溫書沒有絲毫被打擊到的模樣,「你肯定還是想見我,否則肯定剛剛就跑了」
謝安雙一噎,還真沒法反駁他這句話。
見狀,邢溫書趁他心思飄忽反手搭在了他肩膀上,繼續說:「難得現在見面了,不若再一起去走走?這夜間的京城也算是別有一番風趣的」
謝安雙是真沒看出來,四處黑漆漆冷清清的京城風趣在哪裡。
他再次拿開身旁人的手,後悔起方才選擇了轉身,冷漠地說:「我今夜只想一個人逛逛。」
「誒……」邢溫書看起來頗感遺憾,但馬上又打起精神來詢問,「為什麼呀?難不成安安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可以說給我聽聽呀,讓你溫然哥哥為你排憂解難」
謝安雙不打算繼續跟他廢話,抬腳運起輕功,利落地離開。
而邢溫書當然不會放任他一個人走,當即跟上去,只稍稍落後於他一步,還不忘可憐兮兮地嚷嚷幾句:「別那麼無情嘛,你看這夜晚京城反正也沒多少人,遇見了就是緣分,搭個夥一起逛逛也熱鬧呀。」
謝安雙忽視了身後聒噪的聲音,但腳步明顯比他遇見溫然前要慢了些。
子時的京城寂寥空曠,謝安雙一路從小樹林中用輕功躍出來,身後人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吵鬧,這時不再嚷嚷,只時不時閒聊似的說幾句話,像是在告訴謝安雙他還在他的身後。
他漫無目的地在京城亂走,身後始終都會有一個時不時就試圖與他搭話的聲音,即便他沒有回應,那個聲音也不會消失。
後背本該是最不能輕易露出給別人的位置,但莫名的,謝安雙卻感到很安心。
每到這種時候,他也總會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