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第1/2 頁)
逃到晉國的卜商由於才華確實出眾,屢放異彩,很快便受到了魏姓貴族的重用,當了個地方上的小官兒。然而,他終日寢食難安、夜不能寐,簡直就是度日如年。他的這種苦衷,宛如:無法抹去曾經的記憶;無法忘記戀兒的情義;無法割捨思念的情緒。
清冷的寒夜,卜商望著東天的明月,哼起了相思之曲:“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嫌唱得不過癮,又吟了一曲:“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冥冥中,善良的月老或許眷顧了一下他們的情絲,遠在杏壇閣樓之上的孔戀,也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卜商,不由得也唱起了歌兒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老天爺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思,偏要拆散這對苦命的鴛鴦……
第二天清早,只見杏壇的弟子們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規規矩矩地去小亭旁聽老師講學,而是張羅起新房來。
各樓各房佈置得妥妥當當、大紅大紫,顯得是那樣的別緻、吉祥!然而還躺在臥榻之上、身子極度虛弱的公冶長的眼皮在不停地閃爍著,跳得他心神不寧,完全感受不到將要迎娶美麗姑娘的心歡。在這個人生轉折點的關鍵時刻,樊須獐頭鼠目地走進公冶長的房間來,望著躺在榻上的公冶長,以一種怪異的口氣說:“老兄啊,你的命怎麼這麼好啊,能娶到孔老師的千金,你這小子還真有能耐呀,啊?哈哈哈!哦,對了,你可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太宰計程車兵突然就給抓走了不,嘿嘿,是陳亢那小子告的狀,他夠缺德的吧,你可別讓他曉得了是我告訴你的喲!哦,對了,還有,你明明也曉得孔小姐是人家卜商大才子的情人,你也真願意娶她哈,也不知道拒絕!難道吃人家剩下的嗟來之食、老師施捨的柔膩之肉味道也鮮美嗎?呵呵,不打攪你啦,我先告辭咯!”雖然樊須是用這樣的言詞來跟他講話,但是公冶長聽過後並沒有出聲,看其神色顯得毫不在意,甚至一點兒氣憤的感覺都沒有。也許他不是不在意,而是沒有必要去理會,樊須的人品他自然早已瞭解。
同樣,躲在深閨之內的孔戀,除了終日滿臉的淚水,神色還帶有一絲的期盼和九分的絕望,也許這並不是她所企盼的未來,當然,她已經改變不了這種悲劇性的未來。孔戀深深的明白:再過幾個時辰,自己就將成為公冶長永遠的妻子,再也沒有可能和卜商在一起了。怪誰呢?千錯萬錯都是爹爹的錯,他完全領會不到卜商對自己的情義,硬要親手毀掉自己的幸福……
孔戀傷心地隨口問了一下身邊的侍女:“我就這樣嫁給公冶長了嗎?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嗎?”侍女見她難過的樣子,也很不忍心,說:“如果換成我,我就不會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說什麼我都會逃跑的。我們女人就應該為自己的‘真愛’而奮鬥,怎麼能隨便就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孔戀目光一定,似乎聽出了什麼玄機。
縱然她再怎麼樣的傷心難過和胡思亂想,該到來的終歸還是要到來,畢竟躲是躲不掉的。
終於,孔丘規定的成親時間在“立竿見影”的時標下靜止了。孔丘便親自來到會客大廳,招集左鄰右舍、滿府的學生共同過來慶賀,不一會兒將由自己為這兩位新人主持婚禮。
公冶長被南宮韜等弟子們攙扶起來,走向大廳。孔戀也被侍女牽拉出來,捏著她的手臂“押往”大廳。雙方都來到大廳後,孔丘微笑著輕聲細語地說:“大喜的日子,怎麼男女雙方都板著個臉呀,都笑笑呀!下人們都把手鬆開,退下吧。”